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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urt5177

373#
发表于 2012-11-1 10:19:39 | 只看该作者
专访著名作曲家古拜杜丽娜
如果作品是枝叶和花果,那么根就是信仰
文/王华震 图/任玉明




古拜杜丽娜喜欢把自己比喻成一棵树,“如果说我的作品是枝叶和花果,那么我的根就是我的信仰”。这位前苏联时期硕果仅存的重要作曲家,在10月中旬上海音乐学院举办的当代音乐周中,以 82 岁高龄参加了几乎所有嘉宾活动。在和听众的交流中,她不止一次地提起自己的信仰——正是信仰支撑了她的创作,也正因为她作品中的宗教气氛,六七十年代她的作品被当局认为是“不负责任的”。
如果非要在整个 20 世纪流派纷繁、门类芜杂的当代音乐创作中找到什么共同点的话,那么宗教音乐似乎成了作曲家们达成一致的最后堡垒。特别是在 20 世纪后半期,作曲家们像约好了一样纷纷回归宗教音乐:斯特拉文斯基晚年的《安魂曲》、约翰·凯奇的禅宗音乐,当然还有梅西安五颜六色的宗教主题音乐。对于古拜杜丽娜来说,她最重要的宗教音乐就是《七字箴言》(Seven Words)和《在十字架下》(In Croce)。不过此次上海的演出曲目并不包括这两部作品,而是创作于 80 年代初的交响乐代表作《奉献》(Offertorium)和几部近年的室内乐作品。
古拜杜丽娜最为尊敬的作曲家是巴赫,《奉献》的灵感就来自于巴赫的《音乐的奉献》,而她正是凭借这部作品在西方声名鹊起。《奉献》的结构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的主题就是来自《音乐的奉献》的主题,并且主题是完整的;在第二部分的变奏中,每一遍变奏都把开头和结尾去掉两个音,一共有十几次这样的变奏,直到只剩一个音;第三部分可以说是主题的逆行,从 mi 这个音开始,逐渐地加音,又是十几个变奏,最后小提琴重新完成了完整的第一部分的主题。在评价当晚的演出时,古拜杜丽娜毫不留情地说:“演奏者都很用心,演得也很好,但是乐器太差了,如果乐器再好一点,演出将会非常精彩。”
接下去第三天的室内乐演奏中,古拜杜丽娜向听众展示了她近年来音乐创作的成果——探索乐器的各种声音的可能性。在排练现场,她和演奏者的互动也很有趣。她手把手地教钢琴家用玻璃杯在钢丝上滑出各种音效——在《钢索上的舞者》(Der Seiltanzer)这部作品中,这种音效代表了“舞者所承受的各种压力”。作为前苏联著名的先锋作曲家之一,如今的古拜杜丽娜依然探索不止。50 年代以后,序列音乐渐渐受到质疑,并为大多数听众所抛弃,但古拜杜丽娜却依然采用序列音乐作为自己的核心创作技法。她认为序列音乐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无聊难听,而是和整个宇宙的奥秘联系在一起的。也许在她看来,序列音乐可以和造物主的神秘力量产生某种共鸣。
60 年代初,当古拜杜丽娜还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学生时,她对音乐的种种“先锋”探索就已引起当局的不安,她的研究被称为“错误的道路”。但当时音乐学院的老师肖斯塔科维奇却支持了她的探索,并鼓励她“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肖斯塔科维奇的助手别科(Nikolay Peyko)是她本科时的导师,在十年的音乐学院学习中,古拜杜丽娜受到了当时苏联音乐精英的言传身教。
1963 年音乐学院毕业后,她并没有像当时的苏联年轻人一样去找一份固定的职业,而是以专业作曲家的身份继续生活和创作。由于作品不被认可,没有演出机会,她只能“剑走偏锋”,为一些纪录片或者风格独特的动画片( 比如《毛格里历险记》Adventures of Mowgli)配乐,这样既能保留自己的风格,也能维持生活。1979 年,她登上了前苏联“凯恩尼科夫七人集团”(Khrennikov’s Seven)黑名单,理由是她的作品不符合规定参加了外国的音乐节。如今古拜杜丽娜对这些经历已不愿多谈,她对政治不感兴趣,1992 年移居德国之后,她便开始专心致志地投入创作之中。如果没有访客的话,她会一整天地“思考”作曲——她喜欢用“思考”这个词—— 并用笔记录下来。她拒绝用电脑记录“思考”的成果。

B=《外滩画报》 G=古拜杜丽娜(Sofia Gubaidulina)

B :宗教对你的创作和生活意味着什么?
G :非常重要,在我看来,信仰不仅仅对我的专业,而且对我的人生也有非常大的影响。其实,直到 20 世纪之前,宗教对每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我现在感觉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就是在如今这个社会,人们已经丢失了信仰的天赋。作为人来说,不只是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那就像是踩在地上行走,但人如果只踩在地上的话,那么人是很无聊的。我担忧的不仅仅是人性中信仰的缺失,而是在我们的文化中信仰也慢慢地变得稀缺了。如果文化中没有信仰的话,那它怎么会达到今天这样高的成就?当然这里的文化不是指流行文化。我不是反对流行文化,我只是觉得文化的本质是要展现崇高。
B :那你觉得就音乐本身来说,它和宗教是怎样的关系呢?
G :音乐本身有宗教的含义。在俄语中,“宗教”这个词除了信仰的内涵,还有艺术的含义。人在生活中经常是被分裂的,一会儿做这个事情,一会做那个事情。但是在教堂里或者听音乐的时候,我们的生命似乎又重新回到最初的整体。宗教把人和生活联系在了一起。
B :听说你一直排斥用电脑来创作,为什么?
G :我一直用笔来创作。我也尝试过用电脑,但最后还是要用笔。用电脑的感觉,让我想起我六七岁的时候学钢琴的一些感受。小时候弹钢琴时,也会经常试着在钢琴上作一些小曲,这些即兴的东西让我非常高兴,觉得自己也可以创作了。现在大家用电脑也是这样,依赖于某一个物质媒介,以为自己在创作音乐。但我在 14 岁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样依靠钢琴来作曲就会失去自己的思考。像巴赫这样伟大的作曲家,作曲的时候都有思考的过程。作为作曲者,你要不断地培养你内心的听觉、内心的思想。人类都有这样的内心的听觉,但要不断地训练,要获得完整的内心听觉是很难的。当你用电脑的时候,你写了一段,马上就能听到,这样你内心的听觉,还有想象,都会退化。这和小孩子在钢琴上玩即兴曲子没什么区别,太简单了。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决定不再使用电脑创作。还有一点我想说的是乐谱的出版。现在的谱子都是按照规范格式出版的,这当然很干净,很便于人的阅读,但这样的乐谱已经失去了作曲家的想象力。曾经有一个乐团要演奏我的作品,他们之前拿到的是出版的谱子,但是排练的时候我拿着手稿去的,他们就觉得手稿里面有很多出版的谱子里没有的信息。出版的乐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音符。
B :在你的创作中比较核心的技术体系是什么呢?
G :每一个作曲家都有他自己的技术。我们现在所处的 20、21 世纪是一个特殊的时期。在 20 世纪初,勋伯格从调性音乐走向多调性音乐,再慢慢走向无调性,那个时候他的理论是“挣脱谐和”,他觉得调性音乐始终是谐和与不谐和两个力量之间的冲突。他的不谐和音响的运用确实丰富了 20 世纪的声音世界、丰富了我们的听觉。它打破了很多的规则,从创作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更自由了,但从音乐本身来说,却失去了很多东西。十二音音乐中,哪个音在前、哪个音在后都是技术性的问题,这就失去了人的想象力。很多人认为这种音乐到最后是走入了死胡同。当时也有一些作曲家坚持调性音乐,但被认为是没有个性的。但是无调性音乐在音区转换上的技巧又走入了另一个“调性”,因为整个宇宙都是这样的,永远是这样的。我也曾经学习过序列音乐,我觉得序列是和宇宙、自然界、微生物结合在一起的。这些技术我现在也还是在用,并不是说每一个作品都可称得上成功,但我一直致力于用这些技术来创作。在我看来,勋伯格打破了调性,调性是和曲式密切相关的。传统的曲式也由之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我觉得他其实仅仅改变了音乐的材料,但音乐的形式还在。在那个时候,人们所谓的创新是渴望在音响上面得到更丰富的效果,但是 50 年代以后,人们又开始关注曲式了,很多作曲家又重新开始曲式的探索。采用什么技术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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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发表于 2012-11-2 15:52:17 | 只看该作者
勋伯格已去世50多年,依然是不折不扣的票房毒药。只要他的音乐出现在节目册上,赞助商们要么抗议要么开溜,就好像1902年2月弦乐六重奏《升华之夜》首演之际,勋伯格的哥哥海因里希不得不驱赶那些捣乱的人。
  然而从任何方面说,《升华之夜》都不算无调性作品。它结合了晚期勃拉姆斯的和声温暖和施特劳斯的爱意——纠结而动人的美满结局。所以,它引起的反感并非纯音乐上的反应,也并非因为作曲家是争议人物,而是因为勋伯格的音乐中有一种让观众反感的东西,这种东西一直在持续作用,直到今天。
  坏名声就像尼古丁一样,具有无形的吸引力。在《升华之夜》那晚,勋伯格被迷住了,之后他洋洋得意地吹嘘:“丑闻从未停止。”他给自己贴上了“被迫成为革新者的保守者”的标签,并于1908年开始大肆毁坏从音乐诞生之初便统治欧洲的调性传统。
  他的第二首弦乐四重奏写于婚姻危机中,是一种释放,像是音乐上的猛攻巴士底狱。在销魂的第三乐章中,女高音玛丽·古特海尔-肖德(Marie Gutheil-Schoder)唱出第一句无调性音乐,一位著名乐评人跳起来大叫:“停!够了!”另一个叫道:“闭嘴,让他们继续演!”第二场演出票上印着一行提示:请保持安静,在音乐结束前请勿发表个人意见。12年后,勋伯格抛弃了无调性写作,开始采用一种新作曲法。他说,12音应该平等,应该由作曲家决定如何组合,形成何种“序列”。一个音符与下一个音符之间的和声关系不是为了取悦听众的耳朵,而应由作曲家决定是否适合作品风格。
  他宣称:“我的重大发现可以保证德国音乐在下个100年中的至尊地位。”可惜,很快公众的鄙夷和政治剧变证明了他的错误,但是他的“序列”方法成为20世纪后半期现代音乐的基石。在动荡岁月中,他的音乐并不比施特劳斯的《埃莱克特拉》更难听,甚至不如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暴烈;在《月迷彼埃罗》(Pierrot Lunaire)中,勋伯格甚至还写过如同康定斯基油画那样柔情的音乐,在他的第一部序列音作品《小夜曲》(Op.24)中,完全没有现代主义那种因扭曲的自卑而产生的撕心尖叫。然而勋伯格在所有粗鲁吵闹的作曲家中,却被妖魔化成了音乐史的怪物,悦耳音调的毁灭者。
  1916年,勋伯格42岁时应征入伍,有士兵不依不饶地问他:“你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作曲家吗?”勋伯格回答:“我承认,但事情是这样的:总有人要当那个人,却又没有人想当,所以我就一人承担了。”他坚信改革的潮流无法阻挡,是来自更高意志的要求。“我相信艺术之诞生不是为了‘我可以’而是‘我必须’。”他曾这样写道。他承受着人们的敌对情绪,心中却怀着希望。“有一天,送奶人也会吹着我的曲子而不是普契尼的吧。”
  半个世纪过去了,歌手们仍在上下求索,勉力唱准他写的咏叹调,爱乐者们多半把他看成干巴巴的理论家。谁在害怕阿诺德·勋伯格?几乎是西方文明的全体吧。
  那么这个苦行僧、早秃莽撞的犹太小店主的孩子,为何能引起如此持续的反感?部分厌恶来自他的犹太人身份,这是整个中欧的耻辱;他过于严肃的个性也是一方面,无法融入肤浅享乐的社会。维也纳人最恨提及,勋伯格是除了舒伯特之外,在这个音乐之都诞生的唯一伟大的作曲家。
  反感的根源来自勋伯格的个性,这种个性至今还未有任何心理传记能够摹画。勋伯格没有什么密友。策姆林斯基是他的唯一导师,也是他第一任妻子玛蒂尔德的哥哥,而他在玛蒂尔德去世后不到一年就另觅新欢,令策姆林斯基十分不悦;他对待自己的徒弟阿尔班·贝尔格和韦伯恩就像对待旧衣服一样随意,许多年后他才接受他们作为自己的同僚。
  1935年,勋伯格穷困潦倒地流落到安逸的好莱坞,没有人敢直呼其名。他吸引了一些大牌仰慕者,比如卓别林和格什温。格什温和勋伯格一样热爱绘画和网球,他还为勋伯格画过一幅方脸肖像。勋伯格在网球场上从不服输,如果遇到挑战,他会像麦肯罗一样狠摔球拍。
  格什温央求勋伯格给自己上课,勋伯格说:“我只会让你成为一个二流勋伯格,而你已经是一流的格什温了。”格什温期盼能够写出“一些简单的东西”,像一首莫扎特弦乐四重奏那样,“我不是个简单的人。”勋伯格说。
  他的不近人情令可能的诠释者望而却步。“我很乐意为无法演奏的作品名单再添一笔,”他指的是1940年的《小提琴协奏曲》。“我希望协奏曲难一些,也希望人的小手指更长。我可以等。”费城首演之夜,许多听众离席而去。
  他的偶像是摩西和拿破仑,他为前者写了歌剧,为后者写了颂歌。希特勒掌权时,他宣布放弃作曲,“将来只为犹太复国而努力”。他甚至成立了犹太统一党,可惜没有吸引到支持者。他太有原则,无法成为政治领袖。他像摩西一样明白希望之乡非己力所能及;像拿破仑一样晚年被流放他乡。
  理解勋伯格的关键在于他一生中所画的70多幅自画像。他的凝视中有一种一尘不变的斗争性。这些标题为“凝视”的画作将观众吸入了凝视的漩涡,却拒绝展现终极的深处。他的音乐也一样,他不像精神导师马勒那样一览无余,他从不暴露自我。他太挑剔,太藐视煽动家的手段,他不会用柔情的尾声或美妙的颤音去迎合大众。简言之,他难以接近,仅凭这一点而无需其他偏见,就足以阻拦大众接受他的音乐。
  不过全球变暖已渐渐融化了高山积雪。在新的世纪,勋伯格被视为与毕加索和乔伊斯一样改变了人类对艺术形式的认知。如今,勋伯格的音乐成为爱思考的听众的庇护所,虽然有着填字游戏般的错综复杂,但一旦解开密码,就能获得最深刻的感官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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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发表于 2012-11-12 09:13:36 | 只看该作者
 1992 年,街头巷尾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声音,开始侵蚀不同音乐类型之间的界限。这声音是一个哀恸地唱着斯拉夫语的女声,它引起了两种兴趣——西方初次对后苏联东欧的醒悟,以及生活在后意识形态世界中对精神性隐约有感的年轻一代的好奇。
  这首《第三交响曲》由在国外并不算知名的波兰作曲家亨里克·格莱茨基(Henryk Mikolaj Gorecki)所作,唱片一时狂销百万张,成为二战后上演最多的在世作曲家作品。它打破了当代音乐的两大核心法则——交响乐已死、旋律应该被禁,而证明了旧形式也有生命,新的严肃音乐也可以吸引到现代听众。格莱茨基的唱片在高峰期曾攀上过英国流行音乐排行榜第六的位置,仅次于保罗·麦卡特尼。
  但辉煌到此为止。之后的15 年,格莱茨基完全沉寂了。他是个顽强的人,在战时的医院治疗中跛了一条腿,从此只能盘坐在卡托维兹的家中和塔特拉山中的度假小屋里。音乐世界对他来说一笔勾销,好像昙花一现后又恢复糟糕原状。格莱茨基是多么90 年代啊!
  终于在2007 年,他有一部新作问世。这是一首弦乐四重奏,阴郁且时而焦躁,与《第三交响曲》有诸多相同的特点,除了那卓尔不群的声乐尾声。这首四重奏的标题,叫《歌声响起》(Songs areSung),其推动力无疑是抒情的。你可以用口哨吹出乐谱上的每一行,主题通过虔诚的热情而得以强调。它可能不会像《“悲歌”交响曲》那样大获成功,但绝对足以占领电台广播,令人极难躲闪。
  格莱茨基在1994 年11月-1995 年1月间写下了这首四重奏,之后便将之藏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手稿上写道——这就是我们能够得知的一切。他绝不接受采访,我曾在他的巅峰期有幸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布鲁塞尔的圆桌会议,他表示了难以理解的友好,还有一次是在伦敦的酒店套房,我想说服他面对BBC 的摄影机。对我的问题,“Quatsch”是他最爱的回答,德语的意思是“胡说”。我非常非常喜欢他。
  于是我给他在卡托维兹的家里打电话,听得出来他兴致很高。“这首四重奏你想怎么评价都可以,”他大喊着向我问候,“我一直对人们怎么评价我的作品很感兴趣。我在纸上写音符,你们写字。我对音乐的思考,我的哲学不会离开我的工作室。但我还是很好奇别人怎么看。”
  格莱茨基的一大特点是极为健谈,一开口就停不下来——除非你问到他的某一作品,这时他才闭嘴。我问他身体怎样,他哈哈大笑,在被误诊了一辈子之后,他在古稀之年感觉倒挺好。他同青梅竹马的钢琴家雅德维加(Jadwiga)结婚半个世纪,有一子一女和4 个孙儿,第5 个即将出生,他再也不想离家远行。“我没时间旅行,”他嘟囔着,“时钟跑得太快。我在家里和舒伯特、肖邦、巴赫、莫扎特待在一起。”
  我说,这真是来自天国的四重奏。“你说我的四重奏?”他惊呼着,拼命想听到对新作的赞美。我说,真的像来自天国,特别是那特别缓慢的尾声,那音响几乎不是来自这个世界。“只是音符罢了。”格莱茨基不屑一顾。这里面有宗教的或精神的冲动吗?“那肯定留在我的工作室里了。”他重申道。那么《 第三交响曲》里有这种信息吗?“听着,”作曲家说, “我音乐内在的东西留在我的房间里。剩下的,世界爱怎么听都可以。”
  您还在继续作曲吗?我问道。“当然啦,不然我还能干什么?”他每天早上去工作室,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那么您用钢琴吗?“有时候用,有时候不用,像斯特拉文斯基一样。”
  他的新四重奏的标题取自俄罗斯人韦利米尔·赫列勃尼科夫(VelimirKhlebnikov,1885-1922)的诗作,“人们死时,歌声响起。”然而作品本身却并非悼唁之辞,是对生命、喜悦和运动、年轻和爱的热烈颂扬。我问他为何等了如此之久才发表。“我真的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我喜欢酒。有些你会存两年,有些会存5年。这一首就得待得更久些。”
  尾声有些许细微处似乎在暗示柴科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譬如长时间持续的呼吸,以及情绪指示词“柔软”。但高潮处没有拖延太久,作品以F 大调结束,令人宽慰。派头十足的克洛诺斯四重奏(Kronos Quartet)在波兰首演了该作,之后在纽约上演时得到了热烈好评。我问格莱茨基对该结果是否满意,“我写了一首作品,”他安详地说,“它流传世界。”
  最后,他透露了工作的秘密——他的作曲三法则:必须和作品保持距离;不要深究音乐;必须对世界保持乐观态度。“这就是全部,音乐能够做到的一切。”当下诞生的新作中,还没有能比格莱茨基做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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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发表于 2013-6-8 12:34:17 | 只看该作者

收过一些Webern的作品,还没认真听过。接下来打算找Boulez在DG发的那套6CD Webern全集来听听。

另,甲米兄对Boulez自己的作品如何看?DG刚为他发了一套他自己演绎自己作品的全集。

点评

Boulez传承Webern的衣钵,不论管弦乐还是钢琴作品,都非常出彩,很值得听,我也在听中。  发表于 2013-6-8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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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发表于 2012-12-7 22:35:07 | 只看该作者
  皮埃尔·布列兹(Pierre Boulez)85岁了。遥记十年前他庆生时的大肆张扬,其程度大概连自恋成狂的瓦格纳都会觉得尴尬。他收到从伦敦的巴比肯中心到纽约的卡内基大厅,从巴黎、布鲁塞尔到科隆等各大音乐厅、剧院送来的鲜花,而萨尔茨堡、爱丁堡、卢塞恩等大型音乐节也没谁敢怠慢他。音乐杂志的封面都是他那张咧嘴笑的苦脸,我记忆里还没有哪位音乐家得到如此隆重的礼遇。
  此番对比更能说明问题。斯特拉文斯基一生都在探索新道路和新思想,布列兹则致力于让音乐选择变得越发狭窄。他的第一次公共行动是在战后巴黎领导了一次反斯特拉文斯基宣言。接着,他宣布:“勋伯格已死。”他声称欧洲音乐的主流演化路径是:巴赫、贝多芬、瓦格纳、马勒、勋伯格、韦伯恩到他自己,德彪西、巴托克和斯特拉文斯基是支流。他用一种残酷的极权主义腔调宣判一切非主流作曲家“可有可无”。
  布列兹的观念武断而教条。他对斯特拉文斯基的评价高于普罗科菲耶夫,前者“重要”,后者“次要”,任何偏离于他认定的主线的作曲家都是“反动派”;他嘲笑肖斯塔科维奇和布里顿是“保守主义者”。他用政治局委员或阿亚图拉的价值标准去衡量音乐,一次, 他跟我说他自己是“300% 的斯大林主义者”。
  他是除伯恩斯坦之外最伟大的宣传家,尽管他鄙夷伯恩斯坦的音乐。布列兹曾在音乐厅里让一群年轻人围着他席地而坐,对许多人来说他扮演着音乐唤醒者的角色。然而他每次开辟一条小路时,一条大道便被堵死了。在巴黎,他凭着至高无上的影响力把米约、奥涅格、迪蒂耶和奥哈纳的音乐挤到了边缘。
  他说服总统给他造了一座IRCAM工作室,让作曲家和电脑在一起捣鼓“未来音乐”—IRCAM 诞生30 多年来,搞的都是些英国电子乐和国防技术。巴黎的乐团水平是所有文明都市里最差的,导致下一代法国作曲家从根源上便比别人矮了一截儿。布列兹本人自从1981 年的《应答曲》(Répons)之后所作的都是对已有作品的修订和扩充。他致力于不断重写自己的历史,粉饰过往。博学的贝克特研究专家安德鲁·伦顿(Andrew Renton)曾将他与那位爱尔兰剧作家相比,两者都在不断地重绘自己的素材,拒绝任何对于创新的迷人召唤。
  然而在布列兹身上,创意堵塞正是意识形态便秘的个人表现。他无法挪动,因为音乐的未来正在离开他向前奔涌。今天的音乐已经打破了人为的壁垒,弦乐四重奏现在用刹罗琴伴奏,先锋派雄狮与民谣摇滚羔羊并卧。序列音乐的细胞已被打得粉碎,布列兹高处不胜寒,找不到养料供给。他曾许诺要专心作曲,但是指挥的角色是如此令人陶醉的消遣,何况还能满足他的说话欲。
  布列兹一直是位好指挥,天生有副好耳朵和灵活的手指。他的招牌是清晰度和结构感,却不擅表达情感。近年来他温和了一些,乐手们告诉我他还是会让他们在马勒最激动的乐章有所保留,但是音乐会时允许他们自由发挥。
  指挥对布列兹来说是通向权力的捷径。“政治上这叫‘入场券’,”他有一次这样告诉我。他已经把自己极为精简的曲目单扩展到了“逆流”人物理查·施特劳斯和布鲁克纳,甚至在布鲁克纳故乡林茨的教堂里和维也纳爱乐录制了《第八交响曲》。坊间还有恶毒传言,说布列兹要录制施特劳斯的《贵人迷》,也就是他自己所代表的典型。
  然而即便充满了虚饰,布列兹的个人广告里也不乏真实之处。他演绎经典作品的方式与其他任何指挥都不同,因为他是透过现代主义的棱镜回望过往。他录制的马勒作品打着“21 世纪的马勒”的旗号。布列兹私底下十分温和而富于魅力,但在媒体上的骄矜也让人开眼。
  尽管爱炫耀,但布列兹还是能够接受合理的反对意见,可恶的是他身边的谄媚小人,奉命铲除一切异见。在法国他被视为从不犯错的神人,一本批评他的书马上被斥为异端邪说。然而,在指挥台上接受观众的起立鼓掌时,他的嘴角却有一丝扭曲。这是一种痛苦的条件反射,他渴望赞美,却又不信任它。有媒体说他老而弥醇,我表示怀疑。
  在《无主的锤子》和《重重褶皱》的辉煌之外,布列兹难以作为作曲家为世人铭记。比起斯特拉文斯基,他写得不够多,创新也不够。他的作用是执行力大于创造力。他并非救世主,而是推销员。在已经合上的20 世纪音乐史中,皮埃尔·布列兹会作为有力的管理者出现,而不是创造者。
  作者为英国著名乐评家、BBC 广播三台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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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发表于 2012-12-8 11:35:53 | 只看该作者
我是很敬佩布列兹的。他不仅是指挥大师,而且是作曲大师。他在音乐史上的地位是不可争辩和动摇的。他的音乐是我最喜欢的之一。他的作品的LP我见一张收一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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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发表于 2012-12-8 13:44:53 | 只看该作者
布列兹谈访谈录
耶德·迪斯特勒
   
    2000年8月,法国作曲家兼指挥家皮埃尔·布列兹与在伦敦与作曲家耶德·迪斯特勒进行了一次长谈,他们的讨论涉及到音乐、音乐家、录音、21世纪等多个话题。现将其中的部分内容编译如下。

    关于作曲家

    迪:你在DG的马勒交响曲录音情况怎么样?

    布:2001年2月我要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录制马勒《第3交响曲》。《第二交响曲》的录音也在计划中,要稍后一点,由芝加哥交响乐团演奏。至于第8,我还不知道。我还有其他的重要任务——勋伯格的《古雷之歌》。我认为它应该先录,马勒第8录得次数相对多一些,人们更渴望一个新版本的《古雷之歌》。

    迪:但是人们都渴望着一个套装的布列兹版马勒交响曲全集。

    布:是这样,但我不急着这样做。在录制《第8交响曲》前我还要录《亡儿之歌》和《青春之歌》。

    迪:多年前你录了马勒未完成的《第10交响曲》中的慢板。你有没有发现后人续写的版本——比如德里克·库克的——行得通?

    布:没有,绝对没有。马勒留下的创作框架太粗略,后人根本无法用它写出什么东西。库克是一个优秀的音乐学者,但很遗憾他不是作曲家。他做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工作,但他的版本没有创造,只是一种笨拙的模仿,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迪:你怎样看待作曲家改写工作,你知道贝利奥曾以舒伯特作品为基础创作音乐。

    布:那是另一种情况。这就像梵高再创作MILLET的画面,他有自己新创造。《璐璐》未完成的第三幕,也与马勒的情况完全不同。伯格已经写到了歌剧的结尾,只有两段声乐部分没有完成,是伦敦场景的四重唱,你可以从乐队部分推断声乐部分应该怎样,这很容易。

    我认为能够续写马勒第10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早年的勋伯格。我的意思是谱写《佩利亚斯和梅利桑德》时的勋伯格。你看,《佩利亚斯和梅利桑德》的风格与马勒多么相近,但是《第10交响曲》是在1910年创作的,这时的勋伯格已经写完了5部管弦乐作品,他已经走得更远了。

    迪:你已经指挥过布鲁克纳的作品了,请谈一谈他?

    布:我与维也纳爱乐乐团谈论节目单时,他们问我:“你曾指挥过布鲁克纳吗,布鲁克纳在你的曲目范围内吗?”我说:“没有”。他们又问:“你希望与我们一起演出布鲁克纳吗?”我说:“你们比我更了解布鲁克纳,如果我演,我就有机会向你们学习。”他们问我要演那一部交响曲,我选择了第8。他们又告诉我:“当一位指挥家要演出第8时,我们要求他等到老一些的时候,但是对于你,我们就不这样做了。”

    迪:当索尔蒂被邀请演出布鲁克纳的时候,他说:“不,不,我太年轻了,等到我50岁再说。” 布:我要指挥第8的原因也很有意思。我记得在伦敦听克伦佩勒演出第8,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把我的感受告诉他的女儿罗特。不久,她给我回电话:“你听的不是我父亲指挥的第8,而是第5。”我查阅了乐谱,她说得没错,是我搞错了。

    迪:克伦佩勒是你的支持者,很喜欢你的作品,他指挥过你的音乐吗?

    布:没有,但是他参加过我的排练。我记得有一天,我正在宾馆,在10:00我要与BBC交响乐团一起排练。8:00电话响了。我能听出是克伦佩勒的声音,他说:“我能参加你的排练吗?”我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可他真的来参加我的排练了。

    当我在拜洛伊特指挥《帕西法尔》,克伦佩勒也专程来听。演出后我们一起吃饭,克伦佩勒问我:“你怎么能指挥这样的作品呢”?作为犹太人,他不喜欢《帕西法尔》礼仪化的外表,更痛恨把拜洛伊特当作圣地。

    迪:《帕西法尔》让我着迷,其配器方式也很特别,好象是为拜洛伊特的剧场定做的。你在演出中注意到这一点了吗?

    布:这是我在拜洛伊特是一个很大的体会,此后我不会在其他的地方演出瓦格纳歌剧,因为这是唯一的剧场,不仅是为了参观者,而且是为了音响的需要。

    关于录音

    迪:唱片制作人和录音师对你意图的掌握的精确度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作为作曲家和指挥家。他们在这方面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布:我在为DG工作之前,曾为CBS工作,也就是哥伦比亚,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录音师——安德鲁·卡金。他告诉我:“你来搞好平衡,我会跟随你。”我认为声音的自然非常重要。录音前卡金摆放麦克风要花很长时间,他审听乐队的每一个声部。准备工作完毕之后,所有的事情会很顺利。在DG,我与两三个录音小组工作过,他们对声音都很小心,与他们一起工作我很放心。

    迪:我们以前曾说NBC交响乐团已经没有了,因为它在托斯卡尼尼去世后不再赢利,但从某种角度上说它没有消亡,因为所有231部托斯卡尼尼的指挥的广播录音保留了下来。CD时代一个特殊现象就是历史录音大量面市。我还看到过你的的海盗版录音!现在的年轻人也能听到你的导师汉斯·罗斯邦德(HANS ROSBAUD)指挥的伯格,韦伯恩和斯特拉文斯基,唱片让年轻一代欣赏到过去的伟大演奏。

    布:我同意你的观点,我甚至希望我们能有19世纪的录音。我对表演风格的变迁非常有兴趣。在过去的90年里,音乐演奏方式的发展让人感觉到惊讶。

    迪:你认为聆听贝多芬交响曲的第一个录音或者20世纪作品的首次录音有帮助吗?

    布:我认为是有帮助的。法国电台有富特文格勒演出的勃拉姆斯,他们说这是1941年2月23日的录音。这不仅只是一个勃拉姆斯的录音,它已经成为不朽的文献。对于我来说听它就像凝视一本老像册。我记得普鲁斯特曾说:“如果你看照片,你会对历史阶段会比社会等级更敏感。对于拍摄于1880年的照片,你不会太在意里面的人物是图书管理员、律师,还是家庭妇女,你只会感到历史的瞬间。

    老唱片也是一样,30年代的唱片里记录的是30年代的声音,是30年代人们对音乐的诠释。如果你是在50年代,就会有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诠释方法。

    迪:它可以反映出交响乐队是如何变迁的。

    布:门格尔贝格有一个马勒第4的录音。

    迪:是的,(模仿开始的段落)哒……哒……哒……

    布:(笑)这里的弦乐有一个滑奏,一个换位。你知道这种做法现在是行不通的。我还记得听克纳佩布许1951年在拜洛伊特演出《帕西法尔》。拨奏和弦实际上没有合在一起。

    迪:不能说实际上,而应该说是从来没有和在一起。

    布:是的,但那个时候这并不妨碍大家欣赏 迪:有人这样说:“门格尔贝格是马勒的密友,他指挥的马勒第4应该是唯一正确诠释方式。” 我觉得这样说的是很危险。布鲁诺·瓦尔特只比门格尔贝格年轻几岁,他演奏的马勒第4味道完全不同,瓦尔特也曾长期与马勒一起工作,是马勒的入室弟子。

    关于作曲和指挥

    迪:祖宾·梅塔曾说梅西安(法国作曲家)能记住他谱写的所有的音符。

    布:我不信他能记住。我曾当着梅西安的面演奏过他的作品。他有一副很好的耳朵,这是肯定的。但说到他可以听出一个复杂和弦所有内容,这不可能。

    迪:我也做不到。有时我在弹他的快速段落时出现错音。我回放磁带,却听不出我在那里出了错。

    布:13个音高的和弦,如果一个音高错了,特别是在中间的,那就很难听出来。好比你有两个不同的硬币,你可以很容易用声音来辨别它们,但是如果你有100个硬币,那么区别他们就很难。

    迪:我第一次演奏你1946年写的长笛奏鸣曲的钢琴部分时,觉得需要用一辈子来练习。到我第20次演出它时,就变得很容易了。你在指挥自己的音乐时也有这样的体会吗?

    布:是的,有。20年前我的作品看起来很难,现在它们更容易被掌握。

    迪:你领导乐团已经将近45年时间。乐队演奏现代作品有什么变化?

    布:斯特拉文斯基和巴托克已经不再有问题。对于勋伯格,要看是那一部作品。一些勋伯格的作品可以完全被乐队消化,另外一些由于演出少所以要困难一些。马勒比30年前容易多了。伯格协奏曲也没有什么问题,《璐璐》的某些段落还显得很难。

    迪:我记得你曾在70年代用四声道立体声与纽约爱乐乐团录制过巴托克的《乐队协奏曲》。乐队坐在你的周围,而你……

    布:要经常地移动。那样指挥实在太难了。

    迪:你认为四声道立体声还有商业价值吗?

    布:我认为还有。声道越多,播放时用的喇叭也就越多。我觉得音响要向这个方向进步,CD最好有6各声道。

    迪:你在演奏过你的钢琴奏鸣曲吗?

    布:是的,我演奏过,但是弹得不太好。我过去弹钢琴比现在好,现在我没时间练习。

    迪:作曲时你用钢琴吗?

    布:从来不用。因为我在巴黎音乐学院接受过严格的听写训练。乐谱就印在我的脑子里。

    迪:你认为用钢琴作曲限制了斯特拉文斯基吗?

    布:斯特拉文斯基所说的和他所做的不一样。我读过有关他的文章,关于《圣诗交响曲》他说:“如果我不在钢琴上谱曲,我永远不会发现这个和弦”。但是如果乐谱印在他的脑海里,你就可以发现任何一种和弦。

    迪:你还想创作一些什么样的作品呢?

    布:太多了。我希望有充足的时间来作曲。我要回到声乐上来。我希望写一些合唱作品。

    迪:歌剧怎么样?

    布:我曾遇到过两个合作者,一个是吉耐特,我很了解他,后来他死了。接着我见到了穆勒,我们见过三次面,我希望他为我策划演出,可惜他也死了,他俩得的是一个病:喉癌。所以我现在不敢请第三个人了。

    迪:当你不写音乐、不指挥的时候怎样消遣?

    布:我不太喜欢消遣,我总是忙着作某些事情——比如说读书,或者散步,我很喜欢散步。

    迪:我们住在一个可爱的城市——伦敦。

    布:我特别喜欢在森林里散步。

    迪:在电脑时代人们怎么学习作曲呢?

    布:首先,你需要自学,通过分析乐谱来学,你要学会自己分析乐谱,必须学会如何面对其他作曲家的作品。然后你才能学作曲。作曲是很个人化的工作,没有谁能够教你。

    迪:你能记住你所有的音符吗?

    布:不能,但是我可以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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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发表于 2012-12-10 19:11:5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甲米 于 2012-12-12 10:38 编辑

今天刚收到梅西安的歌剧“阿西斯的圣弗朗索瓦”CD,4.5个小时的录音,由Kent Nagano指挥哈雷乐团、勋伯格合唱团、Jose van Dam 和Dawn Upshaw的1998年萨尔斯堡音乐节现场录音,已经听了一半,感觉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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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发表于 2012-12-11 16:03:5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burt5177 于 2012-12-11 16:06 编辑

回复 甲米 的帖子
前段时间又收了几张盘,现在人在外地等回去再介绍。

   

点评

等待B老师重新开讲20世纪音乐  发表于 2012-12-11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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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发表于 2012-12-13 08:38:53 | 只看该作者
不一定都是数码录音的,我买这些LP主要是觉得版本还可以,价钱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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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发表于 2012-12-12 10:46:5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甲米 于 2012-12-12 10:49 编辑


  今年(2008)是法国作曲大师梅西安(OlivierMessiaen)的百年诞辰,为北京奥运会作曲的陈其钢正是其“关门弟子”。不过莱布雷希特对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颇有微词,认为他让音乐成了赤裸裸的宗教宣传。最终我对该作品只简单描述自然景观的怀疑,被热烈的掌声拍得烟消云散。毫无疑问梅西安是一位用心灵交流的作曲家,即便他没有打动我的心。
  我很欣赏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自然界的音响,但我拒绝接受他那种教条主义的宗教信仰。
梅西安对我来说简直如鲠在喉——他是一位太有影响的作曲家,然而我既没法吸收他,又没法无视他。
  最近的BBC 逍遥音乐会上演出了梅西安的歌剧《阿西西的圣方济》(St.FrancisofAssisi),我又体验了一遍在捷克的那种令人费解的情景。这简直是部反歌剧的作品,4个多小时中没有哪两位歌手打算来上一段二重唱。在我傻呆呆地不知所措的同时,其他人则喜不自胜,有些像是受到了罗马天主教信仰的感召,另一些则沉浸在美妙的音响中。
  他们大呼:你不必成为天主教徒也能享受这音乐!这当然没错,因为圣方济的使命本非叫人改宗皈依。只要他们不把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Dawkins,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因《自私的基因》一书而著名)变成僧侣,我才不在乎。
  然而梅西安宣扬的,是只有一种真理、一种救赎的方法、一条去罗马的道路。要么接受,要么被诅咒。这种思维来自一位多元文化世纪的子民,一位经历过十字军、宗教镇压和种族大屠杀的法国犹太人的后裔,是完全无法接受的。盲目的信仰属于教会而非音乐厅,你无法将人们的怀疑或否定关在门外。艺术家的工作是提出问题,而不是断言答案。《圣方济》既没有达到虔诚的莫扎特和海顿的高妙技巧,也没有体现出威尔第和布里顿在安魂曲上所作的挑战。
  我们怎么去看一首以“你如何看神意论”开头的咏叹调?这甚至不是装扮成艺术的神学,这是赤裸裸的宣传鼓动。圣方济唱得越多,我越意识到梅西安是一位伟大但令我讨厌的作曲家。
  布鲁克纳的交响曲中表现的天主教的对称美曾经让我瞠目结舌;巴赫和瓦格纳的反犹倾向我也能勉强对付;我可以不带偏见地聆听厌恶女人者、种族主义者、杀妻者以及娈童癖的音乐。但是梅西安的精巧设计,却让我反胃,失去耐心。
  梅西安于1908 年12月10日出生于法国阿维尼翁的一个英语老师家庭,在圣诞节那天受洗。他在最早的一部曲谱上宣布:“音乐作品的情感、真诚,应该为天主教神学服务。”他在教堂里弹了6年管风琴,行为端正,无可指摘。
  1932年,他和小提琴手克莱尔·戴尔博斯(ClaireDelbos)结婚,并创作了一套《献给咪的诗》(他给她的昵称是哆来咪的“咪”)。克莱尔生下一个儿子后得了精神病。1941年,梅西安爱上了学生伊凡·洛丽昂德(YvonneLoriod),但一直没有公开,20 年后,直到“咪”去世,二人才修成正果。
  梅西安的“性挫败”,在《图伦加利亚交响曲》中有所表现,这部作品充满了“印度之音”,节奏极度紧张,还运用了大量的打击乐器,比如电颤琴和马特诺琴(ondesMartenot)——后者是一件法国发明,可以奏出天使般的音响,也可以发出垃圾车在死胡同里掉头的声音。梅西安最出名的学生皮埃尔·布列兹(PierreBoulez)有一次说《图伦加利亚》是“妓院音乐”。
  直等到蓬皮杜总统下命令,梅西安才开始创作歌剧。《圣方济》花了8年,其中有他写下过的最华丽而难以模仿的音响,更有天使的高音安抚僧侣的喃喃低语。
  梅西安的声誉在他1992 年去世以后稳步上升,今年是他的百年诞辰,音乐领域的各种流派都有所表示。Radiohead乐队的强尼·格林伍德(JonnyGreenwood)说梅西安是他的摇滚创作最早也最持久的影响源。
  那么像我这样一个“梅西安怀疑论者”,该如何面对百年纪念中那数量如洪水泛滥,却又无法引起任何情感共鸣的作品呢?有一套17CD的梅西安独奏钢琴和管风琴作品躺在我书桌上,还没拆封。我应该先听《天国华宴》好呢,还是直接听《我主诞生》?那些觉得写评论是桩轻松活儿的人,不明白这里正是痛苦产生之处。写你热爱的艺术是享受生活,但要为你讨厌的艺术焚香沐浴,可就不那么有趣了。但你还是得做,没什么偷懒的法子。
  我只好告诉自己,每种艺术形式都有不招人喜欢的天才。我能明白T.S.艾略特和让-吕克·戈达尔的意思,但没法喜欢他们。弗吉尼亚·伍尔芙和英格玛·伯格曼也属于这一类。但只要他们有一时半会儿能吸引你的注意,那就值得你去研究。于是我打开了17CD的盒子(Brilliant出品,每张大约1英镑),等到年底我可能已经听了太多的梅西安。我不期望自己会开始喜欢这音乐,但我会找到揭开他神秘魅力的钥匙,帮助我明白为什么Radiohead会去弹马特诺琴。
  作者为英国著名乐评家、《旗帜晚报》专栏作家

点评

甲米兄喜欢电音琴和马特诺琴吗?每学期我都会介绍这两种乐器,当代作曲家也有为这种乐器作曲的。  发表于 2012-12-12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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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发表于 2012-12-12 16:40:3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甲米 于 2012-12-12 17:03 编辑

梅西安的管弦乐作品中常用马特诺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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