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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中西合璧的器乐演奏问题

1#
发表于 2010-7-7 13:48:31 | 只看该作者 | 倒序看帖 | 打印 | 使用道具
http://www.hiendlife.com/bbs/vie ... p;extra=&page=1

上面链接的,是这个话题原来的跟帖。说的太多了,有点不合适 。我把跟帖编辑一下,另发这个帖子。原帖的话题,还是请原帖主继续下去,不要因我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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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0-7-7 14:11:00 | 只看该作者
有关中西合璧器乐演奏的讨论,源起二张碟片涉及的讨论,一张收入曲目:中胡协奏曲“苏武”;二胡协奏曲“牧羊姑娘”、“豫北叙事曲”、“阳关三叠”、“渔舟唱晚”、“金蛇狂舞”;另一张收入曲目:梆笛协奏曲“孔雀东南飞”。原贴主特别说明“这两张碟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单件民族乐器与西洋乐器组成的交响乐团的协奏,在交响乐队营造的音乐环境衬托中,突出单件乐器的优美音色,更好地表达乐曲的意思”。 其实,

就是民乐走交响乐道路的问题。半个多世纪的实践证明,中国民乐走西洋交响化的道路只能是歧途。新的东西搞了不少了,留下的有些什么?

问题就出在背离了音乐规律。这个问题的分歧,可以从音乐的特质来认识和理解,也就是只从声音的特性上来说,中国民乐的特点是什么,西方交响乐的特点又是什么?换个角度说,民乐件件乐器都是独具特色的声音,交响乐呢?把特色过于凸显的乐器,统统都驱逐出了交响乐常规军团。

中国民乐的尴尬,不仅是走西洋交响化的歧途,而是本身已经没有多少纯正地道的东西。所以,老老实实搞好传承,才是第一位的,不是胡搞什么创新发展。至于合奏类的作品,可以借鉴的只是西方室内乐的小编制道路,如民乐二重奏、三重奏或五重奏这些。



古琴算是中国真正民乐中最后的遗产了,如果说是绿洲,也只是一小块了,不是一片。

从历史来看,政治化、市场化、时尚化,不知贻害了多少传家宝。不是新的就一定好,音响如此,音乐也如此,从过去到现在,这种教训太多了。

日本有多少文化传统?从音乐来说,日本自己民族音乐,现在世界上普遍认为比我们更地道。我们认为日本的这些民乐,都是从中国学去的,是中国的。也许南音中是有一些类似的音乐和乐器,但中国民乐主流早没有这些东西了。

过去说过,编钟出土的意义在于,带给我们和世界启示,中国音乐过去是完整的,完全否定了民乐现在这个样子。换句话说,现在主流的中国民乐,早已不地道了。像地道的古琴艺术,谁可以在主流民乐中听到?

过去,浙江民乐团可以媲美山东民乐团的,现在浙江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最近山东的也面临去向问题。六十年代,民乐曾一度一统天下,各地都有民乐团。可是,过了一阵,洋乐又卷土重来,各地纷纷抛弃民乐团,重组交响乐团。像郭兰英这样的民歌手,曾被逼要改唱美声。现在,唯洋是从。重新一轮开始折腾民乐,就是从所谓作曲开始......

说到作曲,牵涉到谱子的记谱。过去中国民乐的记谱,跟现在的不同,但不等于这个方面就落后。要明白的是,西方音乐所以先进于其他民族的,不是历史上的,不是过去的,而是文艺复兴之后出现的,代表是古典乐派出现之前一段时间,以及后来出现的,其实客观说,这个历史并不长。

所以,我没有中国民乐的唱片,也不准备去买。我宁愿听地方戏、听曲艺,也不想听、不爱听现在那些所谓的中国民乐。这二年重看中央民族乐团、上海民乐团,他们应该是国内最好的民乐大团体了,他们现在的水平实在难以吸引人。

也可以说,西方音乐的发展,是纯器乐作品为代表的成功。换言之,人家发展了,我们没有发展。人家为何能发展?说穿了,人家把握了声音的特性,几代人坚持朝一个既定方向不懈的努力,所以成功了。我们不知道方向在哪里,总想凭借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实现功成名就,所以,我们不可能成功。现在人家在搞传承,我们早就废了自己的家传宝。我们倡导的所谓推陈出新、变革发展,都只能是搞乱了自己,废了自己的家传武功。

音乐,特性是声音的艺术,不是文字的艺术,任何在科学的记谱法,都不能取代一代代人的传承。




今年我一直鼓动大家去感受一个现场,诺林顿和斯图加特广播乐团音乐会。诺林顿老迈年高,身体不好,他们十几年的合作,即将到头,这次大概是中国听众可能听到的绝唱。除此之外,这是一次耐人寻味的演出,认真听他们的声音特点,会获得有很多启发。

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西方古典音乐出现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复古运动,也有人教古乐演奏,一直延续到今天。他们的影响力日渐扩大,甚至颇有影响。开始,他们是从人声演唱开始尝试,过渡到了使用古乐器演奏古乐,继而发展到用古乐演奏其他音乐。一直到诺林顿跟斯图加特广播合作,实现了现代大乐团演奏贝多芬、马勒和瓦格纳等,可以带有古乐风格,又不失现代乐团魅力,打通了现代乐团跟古乐的血脉。

诺林顿用的复古手法,还包括选用适当的古乐器,以及原始乐谱,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简单称之为“不揉弦”的演奏方法,这些办法和手段,让现代交响乐团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声音。无论今后交响乐团是否坚持这种演奏方法,至少说明了一点,古乐演奏和古乐的声音,非常纯净、透明,他所具有的这种独特的魅力,是现代乐器和现代演奏方法无法取代的。换个角度说,现代乐团过分揉弦断不可取,不揉弦或克制地适度揉弦,可增加弦乐和乐团声音的另一种“色彩”,就是一种天然的美。

这里简单说说乐器问题。中国民乐走交响乐的路,必定涉及到民乐的中低音问题。民乐没有低音乐器,中音也不够。中音不够,办法是增加中音乐器的数量,结果声音容易乱容易脏。低音的解决办法,过去是革新低音大胡,把低音大胡的体积制作的更大,结果声音粗糙,不忍卒听,只能放弃。所以,民乐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民乐只好用大提琴或贝司来替代,民乐队出现了洋鬼子。这种尴尬,一直延续到今天。

在乐器选用上,德国为代表的欧洲乐器,始终和美国乐器,走的是两条不同道路。以铜管为例,借用发烧的话说,就是一种重声音的质感,另一种侧重声音的量感。战后以来,英美俄对音乐话语权的掌控,误导了世界半个世纪。发烧友普遍不明白,西方大型交响乐团把玩的帽子戏法,不是美国俄罗斯那种惊天动地的强音宣泄,而是举重若轻、藕断丝连的弱音弱奏。他们孰是孰非,现在答案昭然若揭。西方人走过的路,不仅值得我们思考,而是值得效仿。

中国民乐本来就是声音重质不重量,走交响化之路,无疑是弃己所长于不顾。为何要如此选择和坚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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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10-7-7 14:11:45 | 只看该作者


我只是从结果看过去,看未来。从几十年中国民族音乐改革创新的结果看现实,回头看民乐为了发展出新所走过的路,不正是需要这么反思?我们过去的所作所为,基本都是极端的做法,多是对民族音乐艺术的否定。用西乐改造民乐,看来是革新,是挽救民乐,实际是对民乐的否定。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内容多是无聊的政治图解,非红色经典,即主旋律,此外的仿古,成了一种投机取巧的擦边球。形式无非二条路:

一条,可以说是所谓严肃的路,主流倡导的路,就是彭修文当年开始尝试搞的大民乐的那些,现在依然继续的。音乐就是撑大加重,形式是模仿西方古典音乐,走交响化模式,用西乐改造改变民乐。情况前面概要说了,此路不通,无法解决声音的大问题。 另一条,是当今时尚的路、市场化的路,就是女子十二坊这样媚俗的路。西方古典音乐中,也有类似的东西,程度好一点是是通俗的,过分一点的是陈美那样的,只能凭借色相,搞点新鲜刺激的,玩点色彩,小资情调,热闹一阵而已。不知道现在这类民乐新艺术,是否翻新其他花样了?

彭修文那一代的人,其实做过不少尝试。不是谁说变革出新就可以做到,不是谁想变就可能变。举个例子,汉字都觉得难读难写难理解,所以,建国之后强行推广普通话。为了这个目的,搞了一套汉语拼音方案,很成功。现在,台湾很多学人要求用大陆的取代台湾自己搞的拼音。大陆汉语拼音的成功,主要是一大批学有所成的智者参与,这些人的国学和西学基础都非等闲之辈,更不是今日这些所谓博导、大师人物可相提并论的。今日搞民乐改革出新,有多少这类学贯中西的大家?谁有能耐再超越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陆出现的民乐高峰?

说到汉语拼音,自然会联想到过去的一种说法:汉语拼音的目标是取代汉字。曾经搞过二、三套简化汉字方案,但最后的一次方案,自己收回了。也就是说,简化汉字方案,基本是失败了。周有光老先生是汉语拼音和简化汉字方案的主要参与人,他说“汉字是个无底洞”,“我们提出制订汉语拼音方案是来帮助汉字,不是代替汉字。要代替汉字,不是几天功夫,一百年都不行。他们问我要几百年,我说过了五百年再说吧”。

汉语走向世界如何?这要先认识一下英语。英语之所谓成为世界第一交流的语言,不是谁说了算数的,更不是谁大量普及造成的。相反,曾经面对影响力日渐式微的法语,法国人和他们的政府做过很多人为的努力,收效甚微,还是未能阻挡英语通行世界的势头。再说世界语,出现不是一天二天了,始终未能成为主流,现在更不可能取代英语的国际地位。回头看我们,中华民族是个古老的民族,我们可能放弃汉语的思维习惯和发音习惯归顺英语么?

每个民族有自己习惯的音乐传统,这个跟当地的语音是密切相关的。时代不同,形式不同。在西方,所谓高雅的古典音乐,始终也没有一统天下。当今国际音乐的主流,是流行音乐。为何流行?崔健介绍说,摇滚乐就是现代城市的原生态音乐。他是明明白白的表达,不是古典音乐那么含蓄抒情。现在西方真正喜欢古典音乐的,据说除了德国还有一些年轻人喜欢之外,各国多是晒太阳的老人为主。古典音乐辉煌不再,前途黯淡。西方搞古典音乐的,半个多世纪来,一直在努力挖掘古乐的要素,但是,更多的时候,古典音乐还是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在传承和保留。

西方既然也是如此,我们为何要一味学洋乐,为何要弃自己祖传,非得让民乐死在一条没有新意的创新变革之路上,为何要让民乐承载过多的社会责任和时代信息?




二胡现场演奏涉及音响的一个大问题

不是场所音量大小的问题,而是一个老问题:弓子与琴体的摩擦声,还有弓杠触碰琴体的撞击声。弓子与琴体的摩擦声,不好办,因为他们的接触面本来就很大,摩擦声大也难免。弓杠触碰琴体的撞击声,也许一般演奏可以避免,但快速运弓就很难做到了。如果在音响好的音乐厅,这些声音很大,听了非常不舒服。尽管“噪音”和“乐音”都是民乐的组成部分,但这样的噪音实在不好接受。

民乐走西洋交响乐队的路,我表示反对意见,正是从声音上来说的。二胡的这些遗憾,如果大师闵惠芬都不能克服,还有多少人可以克服?这种不干净的声音对一个乐团意味着什么?如果整个乐队二三十个乐手都这样,乐队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民乐走交响乐队路子不通的问题,从乐器方面来看,主要有几个方面大问题,不好办。

一个是前面提到了,民乐队的中音不够,低音没有。第二个是民乐队声音不干净的问题。二胡是第一、第二声部,是主奏声部。二胡的弓毛,是搁放在琴体上,发声的时候,摩擦到琴弦同时也摩擦到琴体,噪声特别大。提琴的弓毛只跟琴弦发声摩擦,弓毛不触及琴体。听了闵慧芬演奏之后,感受更深了。

第三个是民乐队大量使用拨弦、击弦乐器,声音容易乱。如阮的大量使用,琵琶扬琴等乐器,都不是延音乐器。交响乐队担任主要声部演奏的,没有拨弦乐器。竖琴最多不超过4架,一般1、2架。

第四个是音量等问题。也可以说,民乐器个性鲜明,声音新鲜刺激。无论弓弦、拨弦、击弦乐器,或吹奏乐器,虽然多是高音乐器,不但缺少厚重,也缺少张力。张力的问题,大概是促使民乐器换用金属线的主因吧?现场感受是,换了金属弦之后,张力不好的问题并没改变多少吧?




民族管弦乐队编制

看看大型民乐队的情况,或许会更清楚一点。大型民乐队按时尚叫法,也称作民族管弦乐队,具体4个声部所选用的乐器分组如下:

1、拉弦乐器:高胡、二胡、中胡、板胡,另加大提琴和倍司
2、弹拨乐器:琵琶、中阮、大阮、柳琴、古筝、箜篌
3、吹管乐器:唢呐、笛子、笙、管子、箫
4、打击乐器:锣、鼓、钹、磬、三角铁、木鱼、云锣、木琴和扬琴

注意,其中二胡、阮和笙所用的数量很多,基本是三个组的绝对主力。

另外,中央民族乐团2007年的一场音乐会编制及摆位,可以看出来也是完全模仿管弦乐队。

弦乐声部:

前面一排,弦乐器以胡琴3组为主,类似第一小提琴座位的二胡8人,第二小提琴的二胡7人,中提琴声部的二胡6人,他们分坐在指挥左右两侧。他们的后面,左侧是大、小阮10人;中间是1把古筝、1把柳琴,2把琵琶;右侧靠后是5把大提琴,4把贝司。

管乐声部:

中间座位,左是各种笛箫,约4、5人;右是大、小笙,分前后排,有5人,另外,有1座地笙。

打击乐:

最后面一排,是打击乐,各种鼓为主:大鼓,定音鼓,小鼓,大军鼓,还有戏剧用的板鼓,以及大、小镲等打击乐。

http://lts.bbs.net/bbs/01/19732. ... ontent=%B6%FE%B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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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10-7-7 14:12:49 | 只看该作者


《瑶族舞曲》的二个版本

说来惭愧,《瑶族舞曲》一直被我认为是民乐在先,管弦乐曲在后。也就是说,一直认为彭修文编的《瑶族舞曲》是民乐走交响之路的成功代表作,没搞清楚彭修文与刘铁山茅沅的创作关系。

民族管弦乐《瑶族舞曲》创作,首先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刘铁山到广东省连南瑶族自治县采风,以当地歌舞为素材,创作了《瑶族长鼓舞歌》。1952年,茅沅根据部分主题,编写了今天的管弦乐《瑶族舞曲》。1954年,彭修文改编成民族管弦乐曲。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从洋乐到民乐,除了彭修文的改编之外,台湾作曲家郑思森、陈澄雄都曾编写过《瑶族舞曲》民乐合奏版。但是,今天有影响的,还是彭修文的改编曲。音乐界对彭修文的改编,认为他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所谓改编,差不多是一个重新创作。

《瑶族舞曲》从洋乐到民乐的成功,主要是彭修文熟知民族乐器的特性,在改编中,大胆发挥了各种民乐器的独特音色和性能,灵活运用了乐器的不同音色,巧妙组合,营造一种新鲜效果,因此成为中国民乐走交响乐道路的成功典范之作,成为今天民族管弦乐团的保留曲目。

介绍说,彭修文一生创作,达到了四、五百首。具体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尝试过很多,不是几首、十几首,几十首。但是,现在留下的有影响的,除了《瑶族舞曲》,还有哪几首呢?

在过去,我们听到的主要是二个版本。一个是茅沅编曲的版本。现在可以听到的是余隆指挥,中国爱乐演奏的录音。中国爱乐的这个演绎,很活泼、很潇洒,但是,放大了自由速度,显得浅薄。一个是彭修文改编版。听过中央民族乐团的演奏,听过不同时期的演奏,感觉是不同表现。现在的演奏,是江河日下,浮躁、急躁,只在意渲染效果。即使我对中央民族乐团的现场很不满意,过去一直还是认为,民乐和洋乐的演绎,各有千秋。

今年五一,听到诺林顿演绎的《瑶族舞曲》茅沅版本。原来,这次才明白,交响乐团可以演奏的这么感人。斯图加特广播乐团在诺林顿“新式”演奏法的引导下,把这个并不陌生的曲子演奏到如此的精彩有新意。诺林顿的优势是,充分发挥了管弦乐队的和声优势,把中国爱乐和中央民族乐团的优点集于一身。不用我多说,每个现场听众都被震撼了,似乎《瑶族舞曲》茅沅版本就是专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昨天下午4点,刚看到凤凰卫视重播今年七一香港回归周年音乐会,叫大型民族交响音画《泰山》。从这个特别的名称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场面,除了很热闹,场面很大,画面色彩斑斓之外,他们用了十几把琵琶,能不乱吗?最后注意到演出单位,解放军民乐团,过去没听说过的。所得到的结论,所谓大型民族管弦乐没出路。




民乐与洋乐合作问题

在上海音乐厅欣赏过民乐与洋乐的合作,真正是中西合璧的乐器演奏,钢琴与胡琴,二胡与小提琴?帖子找不到,具体情况记不起来了,就是声音根本无法融合,在上海音乐厅这么小的空间,还需要扩声,太悲惨了。或者说,对比洋乐,民乐连一点音量都没有,不要提什么声音表现力、张力了。

回到原帖话题,民乐与洋乐合作,民乐作为独奏乐器,跟交响乐队合作,究竟如何?

最早民乐与洋乐的合作,印象中比较成功,比较有影响的,是刘德海跟小泽征尔合作的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乐队好像是波士顿交响乐团。

四人帮倒台之后,小泽征尔到访中国,他听到一些感人的演出,如郭兰英演唱《绣金匾》,郭淑珍独唱,曲目是《黄河怨》还是什么,忘记了,还有刘德海演奏《十面埋伏》,以及当年李德伦指挥的中央乐团演奏,给他留下很深印象。后来他到中国,跟中国音乐家合作,如他跟中央乐团合作贝多芬第九交响乐,记忆中时间是1979年12月下旬,好像很不成功,媒体报道都没有下文。他说,中央乐团的乐器那么烂、那么差,大大超出他的想象。他一直鼓动文化部给中央乐团换乐器,还支持重修北京音乐厅。

话题说远了。小泽征尔跟刘德海合作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当时有一定影响。演出最辉煌的时间,好像是1977到1979年,据说曾2次到美国演出,并有一个录音。他们的这个合作,具体的不多说了。只提3个问题:一个是,今天还有谁在演奏这个作品?第二个问题:还是乐器自身的问题,怎么解决?第三个就是,为何要搞民乐跟洋乐,尤其是跟交响乐的合作?

所谓这些,即像琵琶这类弹拨乐器,跟其他民乐一样,音量和音质完全不合适走交响乐的道路。把民乐逼上交响乐的路,为什么发生在建国之后,不是之前?答案不言自明。文化大革命把这种理念推向了极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那个时代的红歌创作人,是发自肺腑的激动,抒发的是真情实感,今天还有谁相信曾经的理想。陈钢在配合何占豪完成了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之后,改编和创作都没有成功之作,似乎江郎才尽;何占豪后来把小提琴协奏曲改编成二胡版、古筝版,都没有成功,也说明了洋乐与民乐道不同的这个问题。

今天为何像《草原小姐妹》《瑶族舞曲》这样的作品都很新鲜?答案就是,今天没有那么纯情的作曲人。大家都是为了市场,为了自我而创作、而演奏。像谭盾陈其钢等人,在国际上很有名,也许技法水平更高,但他们的作品非常小气,装神弄鬼的感觉,缺少过去那些作曲的博爱和虔诚。所以,现在创作的,除了华丽的形式,只有空虚的内容,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之后,我听过一个月琴跟交响乐队作品,曲目忘了,也是演奏的自己创作的;另外,前几年还听过二胡跟交响乐队的合作,演奏的是闵惠芬,也是自己创作的。这些民乐与洋乐合作的演出,都是扩声的。如果不搞插电扩声,民乐还能听到吗?扩声之后,民乐的音质还能听吗?

曾经听过著名的挪威小提琴跟乐队的合作,一个是30人的室内乐队,一个是40多人的交响乐队,挪威这种非常独特的小提琴,有2排还是3排的琴弦,奇怪的是,这种多弦小提琴似乎声音发不出来。好在乐队声音控制非常好,还是能感受到这种独特的琴声。

这会联想到其他西洋乐器的协奏曲,如钢琴协奏曲和小提琴协奏曲,为什么是最多的。当然,也会注意到,协奏的乐队,都是缩小编制的,最大的编制也不会打过一个双管编制,很多是跟室内乐队合作。目的就是不让乐队压住独奏乐器的声音。如果独奏本身的音量太小,像民乐这样,不搞扩声,该怎么办?

民乐跟交响乐队合作,技术上的问题,这么短时间内,根本无人可以解决。民乐作为主奏乐器,担负不了自己的任务,不能融入交响乐队的声部之中,更多时候只能是一种旋律效果,一种特定色彩。另外,与西洋管弦乐队合作,如果不搞扩声,音量没有,什么都担负不了,只能去录音棚做录音,出唱片。所以说,我的疑问是,民乐与洋乐合作,究竟该走扩声的路,还是只能走录音灌唱片的路?

民乐与洋乐合作,只能是一时新鲜。民乐,该走自己的正道,大道,不该走旁门左道。我们欣赏音乐,无论是西洋古典音乐,还是中国民乐,我的观点是,尽力寻求纯正,寻求源头。不要为花花绿绿色彩迷惑,倡导多听民族原生态音乐,听出个所以然来。当然,我理解支持大家尝试其他类型的音乐,作为鉴赏来说,最好是用心去“听”音乐,不是用眼睛用耳朵去“看”音乐。




二支琵琶古曲的启示

一般民乐被认为是小家碧玉,缺少交响乐队的磅礴气势。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我们可以来看看琵琶的情况。

琵琶是民乐器中具有鲜明个性的代表乐器之一。琵琶丰富的表现力,即可细致入微地刻画细节,又长于表达戏剧性冲突和复杂情感,大概因此,琵琶出现了一些优秀作品,如著名的传统琵琶套曲《霸王卸甲》和《十面埋伏》。

我们可以比较一下这二支曲子。《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都是垓下之战题材,音乐结构都由三大部分组成,按现在的说法,他们都属于大题材,大作品,但侧重点不同。一个是歌颂刘邦汉军勇武的英雄气概,全曲酣畅淋漓,气势磅礴,感情一杠子通到底;一个是感叹西楚霸王失利的历史悲剧,情感复杂多变,有一种欲说难说的回味思索。

二部作品原作者的侧重不同。《十面埋伏》站在胜利者刘邦的角度,一开始即在琵琶的高音区奏出强烈而雄壮的鼓声;《霸王卸甲》着重渲染项王的英雄悲剧,开始的鼓声就在琵琶的低音区奏出,比前者的鼓声低了十一度,加上琵琶第三根弦的定弦低了小三度,鼓声显得低沉悲壮。

两支曲子的重点段落不同。《十面埋伏》以“埋伏”、“鸡鸣山小战”、“九里山大战”为重点段落,战争场面热烈、气势恢弘。《霸王卸甲》对战争场面着墨不多,不仅暗示楚军无心恋战,侧重“楚歌”和“别姬”两段曲子,表现楚王楚军的复杂心绪,曲调绵绵不绝,凄凉悲切,令人断肠。

《霸王卸甲》在写实和叙事很强的琵琶曲中,特别侧重了情感表现,揭示出失利者的内心与气质,作品的着重点并不是《世面埋伏》那样,特别突出用各种技法绘声绘色呈现古战场激烈搏杀的壮观场景。可以说,《十面埋伏》更符合特定历史时期的政治需要,相比较而言,《霸王卸甲》的音乐意义更大。

现在从视频上看到刘德海,他已步入老年。现在他演奏的是《霸王卸甲》,很有感慨。文革中,刘德海演奏《十面埋伏》,曾轰动一时,并入选1949年之后第一次访美的中国艺术团。最后因为其中一首牵涉台湾问题的独唱歌曲,中美双方分歧严重,中国艺术团没能成行。

说了这么多,主要想说明的一点是,琵琶作为独奏乐器,表现的音乐,既可抒情,还能叙事,并不逊于参与跟大型民乐队合作,或跟交响乐队协奏。像《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二支古曲,都没有用到大型民乐队伴奏,更没有用管弦乐队协奏,但效果超过现在那些所谓西式的协奏曲,也就是说西方乐队协奏形式,未必适合中国民乐器。

关于《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创作年代,网络上搜索的信息:他们都属于琵琶传统大套武曲。曲谱最早见于1818年,清代华秋苹编辑的《华秋苹琵琶谱》。从时间来看,是没有被西化之前的创作。另一则信息是:明末王猷定的《汤应曾传》中记载,汤“尤得意于《楚汉》一曲,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声、弩声、人马辟易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声,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自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

上面提到的《楚汉》一曲,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十面埋伏》的前身;另一说法,《楚汉》流传到北方成为《十面埋伏》,流传至南方成为《霸王卸甲》。无论哪种说法,都说明这两支曲子的形成,已有百年历史。每次听这个曲子,真是感叹先人的聪慧。

应该指出的是,小泽征尔先期到访中国,听到了刘德海演奏的《十面埋伏》,他完全被这只古曲所感动,因而对琵琶产生了浓厚兴趣,由此萌生了双方合作的愿望,这才有了后来的琵琶协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现在简称《草原小姐妹》的这个曲子,都说是1973年的创作,我个人主观臆测,原先是刘德海并不成熟的创作,当小泽征尔确定跟中央乐团合作之后,才由吴祖强和王燕樵帮助完成定稿,时间正是首演的时候。今天我们听这只琵琶协奏曲,对比二支古曲,丝毫没觉得更精彩。

琵琶是跟交响乐队合作,搞像《草原小姐妹》这样的协奏曲好,还是像《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这样坚持走自己的路更合适?或者说,中国民乐器该走哪条路?上面对《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琵琶古曲的介绍,似乎回答了这个问题。中国民乐不走交响乐的路,走自己独奏的路,同样可以表现大题材、大作品、大气度。所以,对这类新民乐,尤其现代人搞的东西,以洋乐化民乐的东西,提不起多大兴趣。

个人偏见,姑妄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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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0-7-7 14:28:00 | 只看该作者
相关话题,曾在立体声论坛谈过。要点上面也摘要介绍了,链接如下:

http://lts.bbs.net/bbs/01/19732. ... ontent=%B6%FE%BA%FA

http://lts.bbs.net/bbs/01/11702. ... ontent=%B6%FE%B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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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7-8 00:40:5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alma 于 2010-7-8 01:53 编辑

舒存老师我帮你顶顶,我们争论过,你知道你这个观点我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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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7-8 18:05:06 | 只看该作者
至于合奏类的作品,可以借鉴的只是西方室内乐的小编制道路,如民乐二重奏、三重奏或五重奏这些。舒存 发表于 2010-7-7 14:11


我感觉也是,民乐不太适合大编制的乐队,不然会显得吵闹,突兀;换成三五成群的合奏,我想更能表现民族乐器的层次感和音色的特点,只是这样的作品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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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0-7-8 18:16:21 | 只看该作者
至于民族乐器与西洋乐器的交融,我也基本认同舒存兄的观点;一方面民族乐器的性情大多都比较清幽,尤其拨弦乐器比较多,也造成其音律具有一定的离散性,而一般欧洲的交响乐团基本都以可以发出连续音程的乐器为主,所以两者协奏时可能会显得水土不服,两败俱伤。
转念一想,是不是唢呐可以与欧洲乐团合作的更好一些呢?但是,如果作品中剔除不了唢呐的“土气”,我想也很难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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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0-7-9 12:17:12 | 只看该作者
对舒存兄的文章我还是很支持的。
但我有一个意见和舒存兄探讨一下。
我希望兄台写文章不要太长,最好简明扼要,
因为文章太长,大家没那么多时间。
本来论坛是自由的,版主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我是作为一位朋友的身份和舒存兄探讨一下。
其实海明威写作一直强调要简明扼要。
对我的意见,兄台是否接受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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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0-7-9 12:21:43 | 只看该作者
对舒存兄的文章我还是很支持的。
但我有一个意见和舒存兄探讨一下。
我希望兄台写文章不要太长,最好简明扼要,
因为文章太长,大家没那么多时间。
本来论坛是自由的,版主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我是作为一位朋友 ...
shinelb 发表于 2010-7-9 12:17


我刚买了索尔仁尼琴的巨著《红轮》,只是第一卷已经三大本了,全部出完大概得二三十本,20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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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0-7-9 12:29:03 | 只看该作者
大师:论坛与书籍是不同的。
168的E版说的一句话我非常认同。
就是要把论坛建设成类似一本休闲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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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0-7-9 12:36:01 | 只看该作者
我刚买了索尔仁尼琴的巨著《红轮》,只是第一卷已经三大本了,全部出完大概得二三十本,200万字!!!
狗儿念经 发表于 2010-7-9 12:21


这架势~我还是回家看《红与黑》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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