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阿尔玛-辛德勒:缪斯还是魔女 [打印本页] 作者: alma 时间: 2012-9-8 17:04 标题: 阿尔玛-辛德勒:缪斯还是魔女 本帖最后由 alma 于 2012-9-8 17:15 编辑
阿尔玛-辛德勒:解放中的性与灵
作者:萧耳,来源《百花洲》
2004年深秋,一部名叫《Alma》的舞台剧在美国百老汇隆重上演。此剧的海报是一樽有着华美的红色花朵饰边的阿尔玛青年时代的头像。豪放的美国人以这样的方式,纪念这位后来移民到美国的、一生多情的“现代主义之母”。以今人的目光看阿尔玛·马勒(Alma Maria Schindller,1879—1964)的老照片,她是个标致的古典美女。黑白相片上,这位一个世纪前的女子珠圆玉润,有显在的大家闺秀气质,她秀婉典雅如同浮雕玉石,头发高高盘起,眉目低垂,眉宇中隐隐风流蕴藉又有春光乍泄之意,却不张扬。这样一个女人看起来优雅而不另类,甚至还有某种顺从迁就之意。相片上这个真实的阿尔玛,似乎比那位被定位于上个世纪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叛逆女、女性先锋与艺术创作者之间模糊地带的阿尔玛更有理性和分寸。试一下淌过时间的暗河,一个当年的女性主义先锋,她从前的那点先锋的痕迹,早已在缓慢的岁月里褪尽了色泽,她的先锋成色像老旧的丝缎,被时光不动声色地进行了技术性的砂洗。最后,她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完全符合了人们眼中温婉可爱的古典美。
只有阿尔玛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她的人生。在柯柯什卡赴战场后的1915年,她听到了他已战死沙场的噩耗,更加心灰意冷。身心疲惫的阿尔玛想找个港湾停靠,于是写信给旧情人、建筑学家格罗皮乌斯,表示她想寻求一份安宁平和的爱,两人重通款曲,旧情复燃,后来奉子成婚。阿尔玛说,格罗皮乌斯是第一个将她作为人来平等相处的男人。也许成为丈夫后的格罗皮乌斯也不能给她自由的空间,或许是柯柯什卡死里逃生的归来搅乱了阿尔玛本想拥有的内心宁静,或许,她发现自己爱柯柯什卡比爱格罗皮乌斯更多使她痛苦?结果是这段婚姻仍不完美。阿尔玛1916年生下女儿Manon,后来格罗皮乌斯为了事业去柏林和魏玛工作,两人分居两地,感情上也渐行渐远,阿尔玛在维也纳爱上了作家和诗人威夫。1918年,她生下儿子Martin Carl Johnannes,这是她与情人威夫的孩子,但在待产过程中因为威夫过度的性要求,而使阿尔玛唯一的儿子早产,又因先天不足于隔年死亡,阿尔玛人到中年,再次经历丧子之痛。后来阿尔玛带女儿去柏林探望了名义上的丈夫格罗皮乌斯,两个人的情缘走到了尽头,平静地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婚姻。也是在和阿尔玛离婚的那年,格罗皮乌斯在事业上的丰收治疗了婚姻生活的失败,他在魏玛创建了包豪斯学派(格罗皮乌斯1933年移居伦敦,1934年加入英国国籍,1937年接受了美国哈佛大学的聘请,担任哈佛建筑研究院教授。同年,他加入美国国籍,次年出任研究院院长。1969年,他比阿尔玛晚5年在美国去世。在离开阿尔玛后,他不愿再对阿尔玛的是是非非作任何评论)。在终结第二次婚姻之后,阿尔玛已不再是当初无条件为马勒奉献自己的单纯少女,此时的她已是久经沧桑的成熟妇人,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
让阿尔玛婚外怀孕的犹太诗人、作家弗朗茨·威夫(Franz Werfel),比阿尔玛小11岁,又一个疯狂地将阿尔玛视为灵感女神的男人。威夫经过了十年的追求,才从阿尔玛的情人位置转了正。国学大师钱钟书的小说《围城》中以讽刺的笔调谈到留洋女博士苏文纨的丈夫、诗人曹元朗,写了首古怪的诗,名叫《拼盘姘伴》,诗下面有很多的小注,诗后细注着名字的出处,什么李义山、爱利恶德(T.S.Eliot)、拷背延耳(Trist an Corbiere)、来屋拜地(Leopar-di)、肥儿飞儿(Franz Werfel)的诗篇都有。这个名字好玩的肥儿飞儿,便是阿尔玛的第三任丈夫弗朗茨·威夫(Franz Werfel),奥地利诗人、剧作家与小说家,作品有史诗《穆萨达的40天》、《贝纳德特之歌》(The Song of Bernadette)等,后者还被好莱坞拍成电影。威夫在阿尔玛最需要一个宽容的男人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大手。他宽厚,体贴,风趣、幽默而精力旺盛,是一个真诚赞美她音乐才华,愿意给女人自由空间的男人。阿尔玛带着一颗理性的心投向了他的怀抱,但已不是年轻时对柯柯什卡的那种燃烧着激情的爱。这正是成熟后的阿尔玛需要的相处方式。他们结婚的那一年,阿尔玛已满50岁。一个男人在10年的恋爱后与比他大11岁的女人结婚,她的魔力果真不可抵挡?1940年,阿尔玛和威夫一起前往美国,她于1964年12月11日在纽约曼哈顿去世。这一段婚姻总算给她带来了自由与快乐。阿尔玛除马勒外,将自己的爱情从一个男人过渡到另一个男人,她是天才男人们的女神,而他们则是她的爱情驿站,在马勒之后,她从此再不敢将自己的爱停泊下来,她要求自己占据征服者的主动,以保留女性身心的独立空间。她以自己的方式宣称她的心声:即使是身为一个女人,她的灵魂也是高贵而自由的,她不附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她的爱情完全自由地,随自己的内心召唤而定。她一生辗转于没完没了的音乐会、画室、艺术沙龙、不同男人的床,她试图想解放自己的灵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