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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12-12 00:13:58 | 只看该作者
我搞了这套,她演绎的莫扎特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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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克劳斯(Lili Kraus)自述(节选)

2#
发表于 2012-12-8 11:46:18 | 只看该作者 | 倒序看帖 | 打印 | 使用道具


注: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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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12-12-8 11:50:15 | 只看该作者
在我一生中的这段时期,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艺术家确实是天生的而不是人造的。才华是一种天赋,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将它传授和灌输给他人。一个人可以不停地学习,一直学习到死,但如果没有天赋的才能,他的进步将永远停留在表面上的浮华,那最多也只是一种技巧上的进步而已。在那些岁月中,支撑着我的始终是我的音乐信念,是我对音乐的爱与认同。我能够完全生活在音乐中。同时,在这期间,一种信念慢慢在我心中滋生和成长。我开始坚信:除非人类完全从地球上消逝--无论是毁于原子弹还是毁于对自然的掠夺--否则它最终的进化必然是以音乐取代语言和文字。那时将不再有人说话,不再有人唱歌,音乐将成为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方式,因为那时它在每个人身上将是如此地富于生气和活力,以致根本无需通过物质的手段展示出来。当你看着一个人,你就会立刻知道,他心中正有着一种什么样的音乐。也许"无字之歌"最终将成为"无声之歌"。这并非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回到当前来说,对于音乐演奏会我也有一些想法,特别是在我登台演奏之前心里所产生的一些想法。试想,我是如此兴奋激动,以致竟有一种眩晕感和无助感,其情形就仿佛我生命的蜡烛即将熄灭。我觉得自己仿佛不再能抬起手臂,不再能运动手指,甚至不再能看见钢琴,就仿佛我已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一旦我走上舞台,一旦我看见那88个琴键正友好地向我露齿微笑,我便仿佛从它们那里得到鼓励和邀请。而当我以对它们的爱开始弹奏时,一切又是那样的自然而然、恰到好处。每次我登台演奏时,我的幸福和快乐总是附着在每一个音符上。确实有那么一些时候,那时候我本来很不想弹奏,但是,一旦我走上台坐在钢琴前,我便完全被灵感所指引和提升到它要我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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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12-12-8 11:55:29 | 只看该作者
在每场演奏之前,我从不吃任何东西。因为我认为身体的每一根纤维都必须全神贯注于演奏,必须为演奏服务。你不能让消化液的分泌来给胃增加负担。如果你吃了东西,胃的运动将使你不能聚精会神地全身心投入到演奏中去。在演奏过程中,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人,这个坐在你面前的莉莉·克劳斯,已经不再是平时的她。我已化身到音乐中,化身到我投射给听众的音乐中。我的有限性的肉身黯然失色,生命仿佛发生了一种转移。我认为,我平时听过的最好赞扬是我尊敬的老师施纳贝尔的赞扬,他说他从未见过谁曾在弹奏中有这样多的欢快。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认为世界上最大的苦恼就是不能把这种欢快充分地投射给听众。在我生命中,如果没有上帝,没有作曲家,没有作为艺术家的我自己--如果没有这三者中的任何一个--我便会处在极其不幸的痛苦中。因此,我确实不需要某位批评家来告诉我我弹奏得怎样。我自己就是自己最严厉、最苛刻、最无情的批评家。过去的许多记载表明:富于创造性的人对批评家往往有一种厌恶感--其中既包含有对批评家的恐惧又包含有对他们的轻蔑。我并不这样。如果批评家从我的演奏中听到了某些真正令他们高兴的东西,那固然很好;如果他们听到了某些他们并不特别喜欢的东西,那也没有什么。不过,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十分认真地追问自己:是什么使他们从他们批评性的倾听中得出了这样或那样的结论。虽然对这自结论我可能同意也可能不同意,可能态度热情也可能态度平和(还可能是介乎这两者之间的若干反应),但我始终是在学习和领教。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承认:批评家始终是重要的,他们能够造就一位艺术家的音乐事业,也可以毁掉一位艺术家的前程。如果并非始终都能做到这一点,至少也可以短期地。暂时地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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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2-12-8 11:59:16 | 只看该作者
二战之后,有抱负的美国钢琴家总愿意去欧洲举行独奏音乐会,希望得到弥足珍贵的评论,以便在美国开始他们的事业。一般来说,欧洲的评论家更为宽宏和仁慈,但他们的评论并不一定能保证你取得成功。更何况,美国与欧洲之间的差距今天已经极大地被拉平。由于传播媒介--录音、唱片、电视和收音机中现场演奏会的实况转播等--的缘故,欧洲的传统今天已不再像过去那样重要和虎虎有生气。今天,通向成功的一条重要路径是大赛,因为这是年轻艺术家借以被音乐界的专家和权威们知道的一个机会。我并不十分喜欢这种竞赛,尽管我经常被聘为大赛的评委。不过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说:我们应该因为竞赛这种形式被发明出来而感到幸运,它毕竟使有才能的年轻艺术家有了一个开创自己事业和生涯的机会。在我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任何与之类似的东西,每一位艺术家都不得不一步步地艰苦奋斗,才可望开创自己的事业和生涯。如今,年轻艺术家们在向上攀登的过程中有可能得到一个稳固的立足点--只要他们确实具有前程无量的才能。而且,大赛使他们经受了锻炼,变得更加坚韧。毕竟,经历了大赛的钢琴家乃是更为优异的钢琴家,他们曾以自己的才华与自己同辈们的才华进行过较量。尽管如此,我更加神往地却是看到他们彼此如何友善地对待对方。事实上,我在大赛中做评委时,体验到的最大快乐就是看见钢琴家们彼此友善地对待对方。当然,当听见某人把某首乐曲弹奏得如其应该地那么好时我是十分高兴的,但钢琴家们彼此之间友好的态度却往往令我赞叹不已。

不过,年轻钢琴家们的弹奏却不时令我感到惊异。从技巧上看,他们确实无懈可击,毕竟,我们生活在一个人类进化史上做梦也没想到的技术时代。也许正因为如此,人们更重视的是把每一个音符弹得十分准确和恰到好处,然而却没有使之带上一种个性色彩,没有展示出满腔热情的投入和冒险尝试时解释。有时候,当我听他们弹奏时,我竟不能从中发现任何欢乐与悲愁。他们的弹奏如出一辙:缓慢、迅疾。柔和、高亢。但我希望听到的是思想和概念而不仅仅是众多的音符。被弹奏的乐曲所固有的情感内涵必须充盈于钢琴家的心灵和头脑,而不应该仅仅停留在手指或手臂上。在钢琴大赛中,年轻钢琴家有时非常小心谨慎地掩饰着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弹奏当代乐曲时弹奏得无与伦比,弹奏某些大师们的作品也弹奏得相当不错,但一旦远远地回到巴赫、斯卡拉蒂(Scarlatti)、莫扎特、贝多芬甚至舒伯特,他们便显示出对作曲家意图的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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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2-12-8 12:02:49 | 只看该作者
今天,许多年轻钢琴家对"古典的"或甚至"浪漫的"情感显得完全隔膜,而且,我看不出有任何途径可以使他们回到这些时代。今天,他们随时随地受到喧嚣和噪音的不断轰炸,而这种轰炸只会使他们往前走得越来越远。我们不妨想想城市的噪音、拥挤而喧嚣的车道、污染的空气,更不用说爵士乐和摇滚乐的刺激。当然,爵士乐和摇滚乐有其明快而有力的节奏,这在起源上几乎是原始的。但这种节奏今天却不断地对我们的头脑和心智进行催眠,以致实际上使我们变得麻木和迟钝--而听者为之眩惑也正是基于这一缘故。这与大师们的做法正好相反。大师们总是努力使我们精神的洞察力变得更加清新和敏锐。大家都知道:任何一种不幸。任何一种悲剧、任何一种屈辱、挫折、愤怒和绝望,都曾深深地触及到莫扎特生命的最深处;而任何一种细微的喜悦和欢快也从未轻易地、浮光掠影地便被莫扎特放过。真正有才华有灵感的音乐家总是把自己的生命渗透到作品的实质和神髓中去,去透过莫扎特使用的语言、符号和象征,揭示出那光辉灿烂、瞬息变化的艺术幻觉。某些年轻钢琴家似乎并不志在使所有这些美丽的幻觉透过乐谱上的音符照射或闪耀出来,这不能不令人感到遗憾。歌德曾说:我们经历的历史时代或者被打上精神的烙印,或者留下有技术进步的印迹。但那些永远保留在人们记忆中的时代只能是精神启蒙的时代,这种精神上的启蒙将人类提升到神的高度。技术上的成就做不到这一点,即使这些成就能够造福于人并且蔚为壮现,它们也不能将人的精神提升到神的高度并因而永远保留在人类的记忆中。把这些思想传输给今天的年轻人,无疑会对他们有好处,因为今天他们把太多的侧重放在了技术或技巧上。在我跟施纳贝尔学习的时候,他从未教过我技巧,但他有一种了不起的天赋,那就是赋予乐曲以生命并且唤醒沉睡在学生心中的潜在素质。你不可能把一种学生本不具有的精神灌注给他,但你却可以催化本已潜在具有的东西并使之得到发展。同样,你也绝不可使你的音乐去俯就你的潜能,相反,你必须把你的潜能提升到音乐的高度。太多地着力于技术或技巧只会扼杀精神,如此一来,被介绍和引荐给我们的年轻钢琴家实际上便往往并非真正的音乐家。所有这些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松懈技巧上的努力,事实上,没有非同凡响的技巧,你就不可能正确地创造出艺术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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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2-12-8 12:07:59 | 只看该作者
钢琴确实是一种了不起的乐器。它不仅是所有乐器中最精细微妙的一种,项且是所有乐器中最具超越性的一种。它逼使你不能像今天许多人那样仅仅依赖技巧,而且还得依赖那几乎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的艺术想象。这当中的悻谬在于:钢琴的声音总是在其刚刚发出的瞬间便立刻消失;一旦你敲击琴键后,声音只会迅速减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实际做到使它延长。你只有通过自己的想象和幻觉来使自己相信:存在着一种声响的持续,这种持续堪与长笛、大提琴、各种号和人发出的声音相等同并且与整个乐队发出的声音相等同。因此,除了其能够发出的多种声响外,钢琴还具有可以想象的全部丰富性。但是甚至整个乐队也必须超越其自身以便传达音乐的本质和真髓,因此,为了创造出那种融汇了所有声响的声响,钢琴必须超越自身,并经由这些声响和在这些声响的后面去把握作曲家所表现的宇宙性体验。一个人能够注入到音乐中去的东西或一个人能够从音乐中阐发出来的东西,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整个生命。当我在前面说到莫扎特的时候,我指出了他的体验的全部广度和深度。他是一位神圣的天才,能够用最少的语言表达最深透的思想。人们简直不能不爱上莫扎特。他的优雅、他的甘甜、他的幽默是一种极为独特的东西,任何试图用语言对之加以描述的努力都注定要失败--即使这种描述出自伟大作家和诗人的心灵与头脑也是如此。莫扎特的内在本质就如音乐本身一样难以用语言传达,它是某种只可意会的东西。也许,唯有依靠上帝的恩惠,莫扎特音乐中某些无可比拟的美,才会在一些罕有两难得的时刻被灵感降临的艺术家揭示出来。莫扎特禀有这种优美的天赋,它是那样的非同凡响,因为它从悲剧性中孕育出来。如果我敢于把自己与莫扎特的名字相提并论,那么我要说:我感到自己与莫扎特有着"血缘上的相似",因为像我一样。他对他身边所有的苦难有一种几乎难以忍受的敏感。如今,为了能够忍受和负荷这种痛苦,仁慈的上帝给了我们一种解毒剂,那就是使我们能够享受法瀚的宁静、无边的幽默和巨大的欢乐,正是这种能力把人们引向幸福乡否则,人们根本不可能承受那样的苦痛。有一句古老的谚语说:深谷之深犹如高山之高。如果你知道幸福与年幸这两个极端,你就能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莫扎特的音乐之所以具有如此不可抵抗的可爱是因为他也像回多芬一样,并没有刻意追求表现的完美,他的完美在于他暗示出生命的完整性,暗示出生命美好的一面与不那么美好的一面。列奥纳多·达·芬奇在他的日记中说:艺术家的真实体验有时是如此可怕,以致如果把这种艺术幻觉以完整的真实展现给某个门外汉,他一定会大为震惊地吓得转身逃跑。因此,按照达芬奇的说法,给自己的经验披上一种外观,使之趋于尽善尽美,乃是富于创造力的艺术家的责任和他的神圣特权。这恰恰正是莫扎特所做的事情。他的音乐已成为我血肉中不可分割的部分,任何时候,只要这种音乐渐趋微弱,我就会感到难以名状的痛苦;只要这种音乐渐趋宏朗,我就会仿佛得到一种救赎。如果我能够回到过去的时代,我肯定会对巴赫、海顿、贝多芬表示忠顺,但是我无疑会向莫扎特深深地鞠躬甚至跪在他的面前。如果来世我能够见到他,我希望他会信任地对我说,我对他作品所作的阐释还算不错,并没有使他听后感到完全不满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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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2-12-8 14:05:36 | 只看该作者
在钢琴大师的眼里,生活只有两种,一种是钢琴的,一种是非钢琴地。非钢琴的一面,是可有可无的。因为钢琴的生活,已经能够给予他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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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2-12-12 02:06:04 | 只看该作者
在钢琴大师的眼里,生活只有两种,一种是钢琴的,一种是非钢琴地。非钢琴的一面,是可有可无的。因为钢琴的 ...
vincentlyl 发表于 2012-12-8 14:05

有的人的确如此,有的不一定如此,莉莉就是不一定如此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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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2-12-27 23:17:26 | 只看该作者
昨天又听了一遍珍珠的莉莉克劳斯和哥德堡的莫扎特小提琴奏鸣曲,真是好听啊,噼啪炒豆声中的2件乐器十分鲜活,速度稍快,水乳交融,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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