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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马慧元

1#
发表于 2012-11-4 10:29:09 | 只看该作者 | 倒序看帖 | 打印 | 使用道具
马慧元,作家,赴美留学生,从事计算机网络研究。长期为《爱乐》、《万象》、《音乐爱好者》、《南方都市报》等报刊杂志撰写专栏,曾用网名“管风琴”。热爱音乐,弹奏钢琴十余年,最擅长的、最钟爱的还是管风琴,曾从师学习数年。著有音乐随笔集《北方人的巴赫》、《管风琴手记》、《管风琴看听读》、《书生活》、《宁静乐园》。 现定居加拿大,供职IT业,为专业程序设计师。
有谁知道马慧元的博客或者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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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2-11-4 10:32:56 | 只看该作者
马慧元的乐评———巴赫的怀抱
我是学理工的,恨不得一切都用理论或公式说得一清二楚。可我走近巴赫时,这种信念突然坍塌了。世界真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吗?曾在古生物馆面对化石伫立良久,我看到生命以逼人的朴素和近于冷漠的简洁倾诉着往日辉煌。飘泊一世的生命,归宿于斯。此时,我心中渐渐升起一种宗教感,或者说,是对家园的体验。也许,我以前一直生活在虚无里,遇到巴赫时,音乐终于让我摸到了实在。真正的世界原来是被另一种秩序和力量主宰的,不信,听一听巴赫。

1889年,一个拉琴的十三岁男孩在巴塞罗那一家商店里发现了一捆残破的乐谱,那就是巴赫大提琴无伴奏组曲。于是,接下来的十二年,他用来钻研它们,直到将其完整地搬上舞台。他几乎一辈子在拉巴赫,并且常在钢琴上弹奏巴赫,当作晨祷。大提琴家卡萨尔斯和巴赫组曲的故事,简直有种宿命的色彩。

卡萨尔斯的琴声那样清癯、拙朴,象一阵粗砺的风,根本不在意我是否会爱上他。开始,我是以顽强的忍耐来听的。对着乐谱听了几遍,忍耐就变成了渴望。我喜欢卡萨尔斯空谷足音般的重音。“象一颗星”,他自己说。那变化多端的音色以最朴素真挚的方式表达出来,可以想象出这样一个天才在这本乐谱里倾注了一生的虔诚与求索,那音乐中该含有多么丰厚的意蕴,埋藏了多少种质地的深情啊。如萨拉班德舞曲中高贵的缠绵,还有前奏曲中被温柔敦厚包裹住的激越,比浪漫派的放浪形骸更让人牵挂。更重要的是,这音乐听上去以平淡自居,却饱含着凡人难有的信念,在宽阔的时空里走出了一条坚实的路,无视尘世盛衰。巴赫不想证明什么,每首曲子就是一个宁静、自足的生命,由生到死,简简单单走远;也不想满足我们渲泄的渴望,但在这琴声里,欲望如盐粒般撒进思想的大海,融化了。站起身,两手插在裤袋里,我在音乐中呆呆地望着窗外。下面,是气喘嘘嘘的都市,上方,是没有表情的天空。中间的世界,就是大提琴巨大的胸腔,用体温暖和着冰冷的天空和水泥森林。一个冬天,我几乎每天都这么听一会儿大提琴无伴奏组曲。

最近,我常把萧邦和巴赫放在一起听,先听那个飘泊的波兰人。他让我想起惊鸿,想起月夜,想起风。然后巴赫就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养大二十个孩子的胸怀,不能被我们当作家吗?面对那编了一千多号的巨册,谁敢自许是他的知音?然而在巴赫的目光下,我没有勇气说“不懂”。清晨见到阳光穿过树叶,我常觉得它变幻莫测,每天都有不同的色泽,有时带着夏季的咸味儿,有时如同清澄和谐的音乐,有时让我想起童年情景,但无论如何,阳光平易而可亲。巴赫的音乐就是彼岸这样一个简单、真实的世界,教我们对阳光和空气怀着深深的珍惜和感激。在冲动和静思之间,人性触摸到了神性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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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12-11-4 10:34:32 | 只看该作者
马慧元乐评——图书馆里听巴赫(外一篇)

    我住在硅谷一带的桑尼维尔市。大街上,电子、软件公司密布,而城市图书馆很小,很简陋。拥挤的一层楼,聚集着地球上大部份种族的过客:白人、黑人、亚洲人、墨西哥人以及他们说英语的小孩子,还不时有一两个脸色赤红的印第安醉汉把头埋在衣领里,斜卧在沙发上。人人都能免费进入图书馆,借古典CD的人、借摇滚CD的人、读英文、越南文或中文报纸的人一样喝水、方便、接手机电话,大家擦肩而过,相安无事,在一种默认的秩序中保持同样的尊严和距离,各自享受着人群里的孤独。这是现代社会里一个奇特的所在:除了孩子们偶尔的动静,声音的喧哗被降到最低的限度,人生百态也被压缩到坐姿、表情这些最安静的表露方式中,而各种出版物的喧哗在一张张活生生的脸跟前竖立起一种令人焦躁的压迫感,无论哪种肤色种族的人,在这里都显得柔弱无助,个性和生命衰减到了简洁的“阅读“状态,连生存压力这样在普通人心里急吼吼的声音,也在这里哑了嗓子。人们暂时以忍耐的表情面对生活的无序。这幅景象还有另一层意味:世界上有这么多该读而读不尽的书,而身旁又萦绕着俗世不绝的诱惑。图书馆,是一个平和中掩藏着复杂的地方。
  
  我是图书馆的常客,能在书架迷宫中迅速找到心血来潮想翻翻的书,也能有效地“盯”住正拿着我想查阅的报纸的那个人。累的时候就听音乐,在古典音乐架上随便捡出一张盒子旧得模糊的CD,坐在音响跟前,戴上耳机。唔,这张是田野里的圣马丁室内乐团演奏的巴赫的《赋格的艺术》,一个极感人的版本。不过,古尔德也好,费尔茨曼也好,钢琴也好乐队也好,哪个版本不感人呢。一个面无表情的黑人妇女突然踩着提琴奏出的丝绒般的主题,从眼前飘然而过。噢,多有趣。她不知道自己正趟过巴赫的溪水。管风琴、大提琴、长笛、双簧管、羽管键琴,它们搭着手臂缓缓站出来,现出肌骨停匀的“肉身“。听到大提琴以茶色的声音吐出主题,我就等着巴赫一笔一划地在我心坎上写下他的名字,我知道心将被镂空,好象能看到世界的尽头,一种凄凉的绚丽,一种带着神启意味的决绝。管风琴慢慢引出来第三赋格,秋水落霞相抚之际,偏偏一个华人妇女身边的小孩子哭起来了,吓了大家一跳。巴赫一定听到了,可是满不在乎地继续着他的旅行,把主题倒过来,抻拉揉捻着又玩了一遍。他的音乐,那几秒钟里迅速堆积到教堂尖顶的管风琴声,也许正是在孩子的哭闹或种种不宁里写的吧,吸纳了人间的温暖和尘土。透过巴赫的音乐看,整个世界都变简单了,就是由趟过音乐的脚步,一些噪音和哭声组成的。《赋格的艺术》里,几个主题互相追逐,跨越,有时聚得很近,近得揪心,有时又远远躲开,各不相扰。好比生活里的悲情和欢愉,常常复杂地对位着,不时相撞,然后各自倒退一步,稍稍变了形状。其实我们都生活在巴赫的音乐里呢。我们都是巴赫音乐的一部分。可我们常常不知道。人们急急打开报纸看股票的时候,泰格.伍兹得意地高举他的球棒的时候,偏僻小镇里的牛慢慢踱过公路的时候,落日黯然掉下山的时候,巴赫的音乐正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响起。
  
  而每当念及巴赫与我们同在,我就忍不住追问:他那里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压抑冷漠的类似图书馆的所在?那个喜欢抽烟,养了帮孩子,也会发脾气的管风琴师,有没有过在心里尖叫的苦恼?有没有在“图书馆“里的焦虑?在那些精心设计的赋格中,他有没有称量过要调和几盎司喜乐、几盎司同情,才能养大黄尘清水里的信仰之花?
  
  我有种想法,一个人的心灵的疆域即想象力,是一种宿命。一生中,这颗“心”一边剥落一边生长,一边扩展一边收缩。比如巴赫专家图蕾克,她少女时代对巴赫的理解未必比老年后浅薄,只是“不一样”而已,在岁月里不断充实而已。爱巴赫的人,早晚有机会听哭声、笑声里的巴赫,教堂、图书馆或公路上的巴赫。而这音乐又多么宽厚广大,向种种猜测、解释和误会都敞开着胸怀。与《赋格的艺术》同行的时候,在我心爱的第五和第八赋格里,在那些紧密咬合的对位中,可能突然会横插进一声汽笛,或者一本书坠地的浊响。不,那不是俗世对巴赫的惊扰,那是巴赫的一部分,是来自巴赫本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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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12-11-4 10:41:35 | 只看该作者
马慧元乐评——北方人的巴赫

我有个听巴赫的朋友,没什么深交,更多的是神交。他不弹钢琴,CD也不多,常常是开车过山的时候听巴赫的钢琴音乐。他就是给我租的公寓修理设施的工人罗伯特。

一副“老大哥”的健壮身坯,脑后一条粗辫子的爱尔兰后裔罗伯特经常开车旅行,一定得听电台里的古典音乐。他粗声大嗓地说:“我每次开车过山时都听巴赫!”

老天,那是什么感觉?我在城里普普通通的街道中开车有时也听音乐。用“道路”去感觉音乐,简直就是把音乐“种”在自己的记忆和生活里哪。音乐铺路,那路就是发着柔辉的爱之路,而有了路,乐境好象突然宽阔深远起来,沿途吸收着人间烟火的温暖。而在山里开,还有白云,还有积雪呢。。。

罗伯特拿过地质学位,也曾是办公室里的白领,后来嫌不够自由,干脆当了上班时间不固定的工人。他常在遥远寒冷的阿拉斯加住,跟当地人一道猎鹿。“最冷的时候就在家安安静静地读书。我收藏了好多书!”这样的怪人我当然喜欢了,每次家里的壁炉坏了都高高兴兴等罗伯特来,连干活带跟我神侃。我没跟他讨论过版本,甚至没问过他喜不喜欢我心爱的古尔德。我更乐意听他说在那个比加拿大更靠北的地方的故事。那里的湖水冬天在冰雪簇拥下是银灰色的,还有桔红嘴巴白肚皮的海鹦,还有身材如罗伯特般彪悍的捕鱼人。我知道他在那个冷得清澈的地方不光猎鹿,还把巴赫的<英国组曲> ,<赋格的艺术> 等等都听过了。一般听这些音乐的人总有些“理由”,也许罗伯特只是想放松一下,也许只是觉得巴赫的声音最合口味。我不忍问,把自己对古尔德的向往也悄悄藏着。

今天我就要从这所房子搬走,也就是说,再也见不到罗伯特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又听巴赫的帕蒂塔,忽然后悔,干吗没跟罗伯特谈谈古尔德呢。你一定喜欢他的,罗伯特。

你听,当<赋格的艺术> 在古尔德指下响起时,那镶着银边的管风琴声象溪水一样在五线谱里蜿蜒,我好象在这座深山里跟着它,伴随苍崖云树走啊走。巴赫把主题颠过来掉过 去,象掷骰子似的寂寞地玩着德国人的游戏。古尔德更是自顾自埋头轻唱着。我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惊叹得捂住嘴巴不能出声。最喜欢的还是他80年代弹的戈德堡变奏曲,从稀疏的星光般的主题开始,由珠玉之声到雷电霹雹,那寒光闪闪的声音里深埋着宽展的柔情,悄然融化掉我们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恐惧和紧张。好多好多次,我看着谱子,注视着旋律在左右手间怎样穿梭,迅速砌起一座精巧剔透的建筑,瞬间融化在风里,然后出现新的一座。变幻的节奏,繁华的雕饰和鬼斧神工般的对位令听者都一筹莫展。巴赫的音乐对演奏者和听众来说都是让人“绝望”的世界。决定自囚其中的人,内心必有块神秘而生生不息的乐土,不然如何在这森林般的蓊郁幽深之中开怀,找到被表面的平板枯燥深藏的生命之歌?读了好多古尔德写的东西或是采访录,最令我震撼的却是那些他离开音乐的瞬间。

“我总是想起那些长长的夏夜。雪化了,野鹅和野鸭成群往北方飞。太阳升起的时候,空中还有最后一丝微光在闪。我喜欢坐在湖边,看那些鹅和鸭子安安静静地绕着湖飞,我 觉得自己仿佛是那平和的四周的一部分,我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要结束。。。。。。”这是古尔德60年代采访加拿大北部居民的录音片段。这些录音与音乐无关,被采访者未 必知道巴赫什么的。可古尔德就是喜欢那些居住在寒冷和孤独之中的北方人,也许是因为寂寥的北方如同他心爱的,“子宫般宁静”的录音室。“我给你们讲个有趣的故事。我认识兄弟俩,住的地方相距100码远。看起来他们从不来往。不,他们彼此没有敌意,只是什么都自己做,从不请求帮助。他们都有自己的船。修船其实需要帮忙,可他们还自己干。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俩同一天死去,我亲手埋葬了他们,这一个在这边,那一个在那边,象他们生前一样。”这些孤傲,倔强的北方人!也许是北方塑造了他们。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我在这里住了11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由于不同的原因来这里---也许是定居,也许是短期旅行。还没见过一个不受这地方影响的人。”听过这录音,我就觉得,我们的罗伯特也在其中呢。巴赫好多不朽的作品直到他死后才有人知赏,然而世间的冰冷从不能冻僵他心里温暖的信念。而古尔德呢,安于 在录音室里独自跟麦克风亲昵,再也不肯过在舞台上等人喝彩的日子。冷天里静静看书的罗伯特,必然对那种孤单心有戚戚。

再也见不到罗伯特了,我连告别的话也没说,只知道他不久又要带着巴赫的音乐独自开车回阿拉斯加了。他的旅程长得要穿越加拿大。他说巴赫的音乐能维持他精神上的健康平静,只要是巴赫,什么曲子都可以。我还是不忍问他喜不喜欢古尔德。他可不是鉴赏家,他只为“快乐”听巴赫,说不定还没听过古尔德的演奏。可他早就在古尔德的视线里了----那种执着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海天冰谷里以孤独和坚韧体验着宁静和辽阔的人,那种遥望而非占有世界的人。不知不觉地,他一直在默默地等古尔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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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2-11-4 10:49:45 | 只看该作者
马慧元乐评——我为什么听音乐

我常常没时间听音乐,不过,这倒使我静下心想一想:我为什么听
音乐?几秒钟功夫,它就会让我进入另一个世界,与周围截然分
开,我有点难为情,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超越熟悉的一切。而音乐
呢,似乎也不该作为一个孤岛,充满敌意地注视着琐碎的生活。


我为什么听音乐?它可真是门高深的学问,想稍稍懂点贝多芬的交
响曲,除了听,还得看多少书、多少乐谱(我不曾)?现代社会,
音乐还是一种“品味”,音乐厅里坐满了衣冠楚楚的“雅人”,台
上有个穿燕尾服、趾高气扬的家伙,左肩扛着个黄色的木头盒子,
右手捏着弓,在空中划出道道弧线,身体神经质地晃动,全场都傻
看着——这景象,怪好玩的。


可是,仅仅因为这些才听音乐么?我并不一定要当个有学问或高雅
的人。音乐丰富了人的生活,别的东西也能办到。我为歌剧舞台上
豪华的布景惊叹。我被CD封面上气质高贵的面孔吸引住了。我不厌
其烦地挑剔音质和演奏家的技术。可有时候,面对音乐杂志的火爆
宣传,我感到厌倦。其实,繁忙之中抽空晒晒太阳,比音乐更让人
放松。此时,一种温和的寂寞暖着肠胃,我退守到内心最僻静的角
落里了。一些被岁月调和得越来越醇厚,又散发着忧伤和甜美的情
感,迈着朴素的步子走来。儿时,夜晚能听到远方火车的长啸,我
那颗小孩心悄悄兴奋起来。可是长夜里只有自己和火车醒着,怪孤
单的。夏天的暴雨中,风雨起劲地抽打着玻璃,我有点怕,又欢喜
得透不过气,想哭。那种感受,跟现在听贝多芬的皇帝协奏曲很相
似。原来,对音乐的爱,就源于一些最普通的体验,是它唤醒了凡
人的诗心。想到这些,我得到了一点抚慰。


饱含着对诗心深深的珍重,我向乐史源头的方向望去。冰冷的教堂
里射进片片惨白的阳光,庄重的格里高利圣咏在空气里弥漫,那种
从容也许正来自内心的颤栗。就是这些歌哭间展现了历史的表情,
又散发着文化香气的音乐,延续着一颗颗诗心。被多少双长满厚茧
的手抚摸过,被多少双疲惫的眼睛注视过,被多少颗沙哑的喉咙赞
美过,一部作品负载着一个天才的牵挂,在时间的波涛里沉浮。有
些幸运儿未被吞噬,于是,在它骄傲的歌声里,时光的惊滔骇浪在
我耳边缄默,而睡在音乐中的山水花鸟苏醒了。人,这“自然的浪
子”(尼采所说),在音乐中与天地和解,大地裂开一条巨大的缝,
许多可爱的动物钻出来,加入我们的合唱。


熟悉的芳香和色彩慢慢消失,这里是二十世纪的音乐,一座冬天的
花园。我胸中带着热气的期待瞬间冻得僵硬,然后被敲得粉碎。谁
天生喜欢这儿——土地如此憔悴,枝桠瘦骨嶙峋。初来,我只能局
促地望着脚尖儿。渐渐,趟出的足迹几乎沾上体温,我迎着冬天的
阳光抬头。空旷的枝条间,天空寂寞而广远,以另一种关怀呼应着
我的心灵。我什么也不说,只是枯坐,等待……


读高中时,我几乎每周都去音乐学院学琴。从一间琴房里出来,又
路过很多间。楼道里 ,拥挤着音乐厅里不会有的声音:克莱门
蒂、拜尔、车尔尼,或干脆是音阶和琶音。肖邦的吟咏裹在贝多芬
的洪流里,李斯特的鬼火在德彪西的月夜里闪烁。也许他们早已习
惯了,但我听到后总是十分兴奋。我不会徘徊不去,而只是路过这
儿,作为旁观者,咀嚼着一些感慨。孩子们以无价童年作赌注,踏
上这条长满荆棘的不归路。围墙内,一个个生命自作土壤,养大一
棵音乐之树。多少个月色满庭台的夜晚,你在琴上抚摸着寂寞。观
者漠然地说:“这不过是森林中的一棵”。但它却是吸吮了你的全
部悲喜、劳顿和梦幻才长大的,默默辉映着青春的质地。面对这些
普普通通的演奏者,我以真诚的感动,猜测着假如我是职业乐人,
音乐的经历该多么刻骨铭心?而它又平凡真实得象条柔软的河,我
的想象有多宽,它就有多宽,我的修养和阅历有多深,它就有多
深。走出假设,怀着思念遥望音乐的时候,它就是远方的山。我胸
中有苍穹,而它昂首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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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2-11-4 10:56:16 | 只看该作者
只可惜买不到《北方人的巴赫》了,其它的四本书都买到了,放在桌上时常翻翻看看,那是只有一个专注于自己世界的女人才会有的视角和体验,碰巧为她的书写序的陈村这样描述她的文字:“她的文字是湿润的,温厚的,疏影暗香的,还是真实的。……她是我心里闻乐起舞的那个清影。”,我揣摩,陈村的意思是不是想要说,马慧元的文字是有体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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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2-11-4 11:34:42 | 只看该作者
马慧元乐评——图书馆里听巴赫(外一篇)
累的时候就听音乐,在古典音乐架上随便捡出一张盒子旧得模糊的CD,坐在音响跟前,戴上耳机。唔,这张是田野里的圣马丁室内乐团演奏的巴赫的《赋格的艺术》,一个极感人的版本。
lsh133 发表于 2012-11-4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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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2-11-4 12:01:48 | 只看该作者
还有一本写意巴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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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2-11-4 13:03:31 | 只看该作者
我记得很清楚,马慧元在她的博客的最后写了两行字:“本网址谢绝在任何网站公开”和“本网页内容谢绝转载”。我觉得应该尊重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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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2-11-4 13:05:17 | 只看该作者
只可惜买不到《北方人的巴赫》了,其它的四本书都买到了,放在桌上时常翻翻看看,那是只有一个专注于自己世 ...
lsh133 发表于 2012-11-4 10:56
再版的《北方人的巴赫》好像是改了书名的,改天去书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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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2-11-4 13:16:05 | 只看该作者
还有一本写意巴洛克。
burt5177 发表于 2012-11-4 12:01
《北方人的巴赫》再版之后增加了一些内容,书名就换做《写意巴洛克》了。应该是这样的。


点评

应该是的。  发表于 2012-11-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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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2-11-4 13:28:51 | 只看该作者
马慧元MM的书写得不错的,建议大家购买。她学习钢琴、管风琴,喜欢读乐谱。但她与我们发烧友不太一样的。她好像也没用发烧音响,也不大量收集唱片,她经常去图书馆借唱片回来听的,她也经常在开车的时候听唱片和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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