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河 于 2012-3-21 14:32 编辑
我顺着觉者所言,在他身旁坐下,慢慢地合上眼睛。
觉者这时轻声说:「集中注意力,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的宁静,在放松的心情之下,我似乎要昏昏欲睡了。
此时,觉者开口说:「双手握拳,食指压住眼睛。」
我闻言,就依着觉者的指示握住双拳,以食指贴靠着眼睛,缓缓下压。
在闭着的双眼里,本是幽黑一片。岂料在我握拳压住后,瞬间在视觉中出现无数的光点,快速地飞奔而来。此景就像飞入浩瀚的宇宙中,任由流星从旁擦身而过。
忽然,很多闪电般的光芒在交叉闪烁,像是要冲入星球的大气层中。当闪电般的光芒消失后,有一模糊的光球在视觉中央出现,慢慢地愈来愈清晰。
「哇!是一颗大金球。」我兴奋地叫道。
「不要急,要冷静。」觉者怕我太兴奋,而使光芒褪去,因而提醒要冷静。
「留意大光球中的一个黑点,用心念进入。」觉者说。
我闻言观察大光球,果然发现其中有一个黑点,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黑点之上。突然,黑点愈变愈大,像极了宇宙中的大黑洞。在大黑洞里面出现了另一颗转动的光球,光球在转动中不断地射出无数的紫色光束,美丽极了。
「可以将手放开了。」觉者说。
沈浸在奇幻景象中的我,依依不舍地放下双手,光球也慢慢地变色消失了。我揉揉酸痛的双眼后,睁开了眼睛。
「我刚看到的是内在视觉的光芒吗?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是的。」觉者回答。「你刚才已进入意识的核心,观看到内在视觉的光芒。」
「我可以再看一次吗?它实在太漂亮了。」我意犹未尽地问。
「不可以。」觉者答。「你刚才消耗了很多注意力,光芒短期内不会显现。」
「噢!太可惜了。」
「不过,你进步蛮快的。」觉者很满意地赞美。「你已经能继续心眼训练的第三步了。」
「是吗?那是您教导有方的关系啦。」我高兴之余仍不忘谦虚一番。
「良师也要有好学生可教才行。」觉者开心地回敬我。
3。观看细胞
「对了,您刚才说心眼训练的第三步是什么?」
「这第三个步骤是观看细胞的活动。」
「用眼睛观看吗?」
「是的,只用眼睛,不用任何仪器。」觉者肯定的回答。
我心想:「观看细胞的活动,除了用显微镜之外,单用肉眼怎能看得见呢?」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觉者鼓励我。
「这次观察必须在睡前,与以前一样。」觉者继续说:「睡前房间必须熄灯,平躺在床后,眼睛对着窗外或门外的微光。双眼慢慢地合上,直到能看到眼睫毛为止。经常练习这种短焦距的训练,直到你能内视的时候,自然可以见到细胞的活动。」
这时天色已暗,觉者眼看时候不早了,就起身向我道别:「祝你好运,下星期见。」
「谢谢您的教导,再见。」我也挥手告别。
往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肉眼真的可以看到细胞的活动吗?」
一不留神,脚踢到路上突起的石头。「哎哟!痛死我了。」我急忙弯身抚着脚趾。「这一定是我的报应,我不该怀疑他的话。」我喃喃自语地拐着脚,一跛一跛地走回家。
回到家后,好不容易熬到了就寝时间,便匆匆忙忙的把房间的灯熄掉,往床上一躺。在一片黑暗中,唯有客厅小灯的微弱光线,从门缝渗透进来。我便望着这微光,依着觉者的指示,慢慢地闭上眼睛。当快完全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条条细细长长的睫毛出现了。
「然后呢?」我想,「怎么没有活动的细胞出现?」为了等待细胞的出现,我就这么盯着眼睫毛看,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就这么连续几天,每晚都看着眼睫毛,看到睡着了。
直到第六天,那晚看电视看得很晚,觉得眼睛很疲倦,就回房去休息。回房后往床一躺,想起今晚还要看眼睫毛,于是便轻轻地闭上双眼。
忽然,眼内出现模模糊糊的影像,不像是细长的眼睫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大片细短的纤毛在摇摆,就像是草原上的草芒随风摇动。
再注意瞧,却发觉不对劲。如果是风的话,这些纤毛的摆动方向应该一致。但是眼前的纤毛是有生命的各自在摇摆。
为了更仔细观察纤毛的摆动,我把视觉移到眼角内侧。岂料此一改变,纤毛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透明胶状的东西在游动。
仔细一看,我惊叫道:「是细胞,是活的细胞,我终于看到细胞了。」我内心高兴极了。
透明的细胞就像水中的鱼游来游去,不过大部份的细胞是靠边停着蠕动身躯,偶尔几个细胞会游到对面。当对面的细胞被游过来的细胞碰到后,就很快地闪开,好像水中的鱼儿在嬉戏一般。
看着、看着,终于累得睡着了。
4。细胞的启示
周末又到了,我照例前往后山与觉者见面。愉悦的心情伴着轻盈的步伐,这次怕被觉者见到自己一付猴急样,脚步不得不放慢些。
步上了山顶,恰好觉者也刚抵达。觉者看见我就笑嘻嘻地道:「瞧!你今天这么早到,一定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不是?」
「是的,先生。」我说。「首先,我要对我的怀疑态度向您道歉。因为我看到细胞了,真是美妙。可是我不了解您教我观看细胞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我想一定不是为了展示超能力吧!」
觉者笑道:「你真是聪明。如果你不了解超能力的隐喻,超能力是毫无意义的。我想问你,当你看到细胞活动的一剎那,那时你的感觉是什么?」
「当我看到细胞活动的瞬间,我有种很亲密的感觉,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游戏一样。不过我觉得很可惜的是,那些细胞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细胞与你是处于不同的意识层面,它不能也无法去想象你的存在。不过,细胞意识确实与你息息相关,曾经有位悟道者为细胞作了一首诗。」觉者说:「当我有生命时,我与其它的细胞创造了人。当我生命结束时,人并没有结束。我将再借着他,创造出更多的生命,我将在这许多的生命里面延续。」
「你能明白这诗词的含意吗?」觉者问。
「这诗词的含意是不是说集体意识是存在的,细胞集体意识的代表就是人的意识。虽然细胞个体生命结束了,但是人体内将再制造出新的细胞。而旧细胞意识的特质与本能,将经由人延续到这些新细胞身上。」
「是的。」觉者露出会心的微笑说。「这就像一些细胞第一次受到疾病的入侵,事隔多年后旧细胞已死亡,而新细胞本能上仍知道如何对抗此疾病的入侵一样。」
「您指的是终身免疫吧!」我说。「可是有的疾病不是终身免疫,而必须注射很多次的疫苗来产生抗体,那又该如何解释呢?」
「细胞意识对抗疾病的入侵,基本上有二种方法。一种是消灭性,因为细胞知道消灭病菌的方法,所以能终身免疫。另一种是防御性,当你注射疫苗时,细胞知道要对此种疾病加以防御。可是日子一久,此种疾病没有入侵,细胞就不再建立起防御网。除非一再追加注射,让细胞知道防御的重要性。」
「哦!我知道了。」我突有所悟。「我以前有一个朋友戒烟了。可是数年后因事业失败而突然再度大量吸烟,结果不久就患了肺癌病逝。这就是防御性的原因吧!」
「是的。」觉者说。「当你那朋友戒烟后,细胞经过一段时日就不再建立防御网了。除非逐次渐进,否则大量吸烟一定会迫使细胞作紧急应变,而产生肿瘤来避免自身细胞受烟毒的侵害,就是肺癌的原因之一。」
我自忖着:「如果细胞知道有人的存在,而且会因肿瘤而死亡,大概就不会用此种方式吧!」
「那位为细胞作诗词的悟道者,后来又以同样的字句,以人为主题作了一首诗。」觉者继续说:「当我有生命时,我与其它的人创造了神。当我生命结束时,神并没有结束。我将再借着祂,创造出更多的生命,我将在这许多的生命里面延续。」
「这首诗词实在难以理解。」我喃喃自语:「如果人造神,神又造人,最初那个是谁造的呢?」
「你现在被自己有限的认知束缚住了。」觉者对正在思索的我说。「悟道者说的神是种『能』,不是一样成形的物体可以追朔来源。说得明白点,祂就是将想象力延伸与实践的『能』,你也可视祂就是想象力本身……祂不存在任何地方或任何空间,因为万物与空间是『能』的想象力爆发出来的产物。你刚才陷入的矛盾,就像在追究先有鸡,或先有蛋一样。其实鸡与蛋是在想象力延伸之下同时有的。」
「人类也与其它万物一样,仅是神能想象力的产物吗?」我显得有点丧气。
「人类如果单就肉体而言,确实与其它万物一样,是神能想象力的产物。但是,神能在万物中,唯有将祂『能』的特质渗入人类肉体中,所以人类也具有想象力。虽然神能的想象力与人类的想象力有不同的实践方式,但是两者都一样致力于创造。」
「如果当初神能没有在人身上渗入,人类恐怕只有一般动物的本能而已。」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人类甚至不会出现。」觉者说完,停了一下。
「话说回来,神能的想象力虽然在人身上运作,但是人身上所遗传的细胞意识,促使人的本能不会改变。」觉者继续说。
「您是指人的本性,如七情六欲这方面吗?」我问。
「是的,除非改变细胞,否则人的原始本能永远存在。」
「可是有些修行人认为修道就是修正本性,把坏的本性革除,继而发挥至善的一面,如此方能修成正果。」我反驳。
「人的本性可以因某种原因而压抑克制,或视他自已所处的环境,而把人性发挥在好的一面。但是人性没有革除这个字眼,仅能说隐藏而已。修行人的细胞意识还是会原封不动地传给下一代,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么修行人不能修成正果吗?」我再问。
「切记!每一个人都在修行,都在发挥他想象力的本质。你所说的那种修行人,他的想象力主要在制造一个和谐的环境。修成正果只是他行为的驱动力,为达成目的而藉此鞭策自己,这种思想模式对他是有益的。」
「时间已晚。」觉者看夜色已近。「又是分手的时候了。这段日子与你交往,我发觉你悟性很高。可惜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闻言非常讶异,心里实在着急。心想好不容易认识了这位启蒙老师,如今眼看老师就要离去。怎么办呢?
觉者以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我,然后他那宽厚的手掌拍在我的肩上。「人生的聚散是很平常的。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你已经把内在潜能训练的很好,往后就要靠你自己去与潜意识沟通了。」
「我?我可以吗?」我没信心地问。
「自信是与潜意识沟通的第一步,你绝对可以。」觉者坚定地回答。
「那么我该怎么去做呢?」
「什么都不做,安静的等待。」
「当然一开始你可提出问题,然后再等待。」觉者补充说。
「可是我怎么去判断这讯息是来自潜意识,而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的呢?」
「合理、正当、公义、凡事有爱,就是判别讯息真伪的条件。」
觉者又抬头望着已昏暗的夜空,双手与我用力紧握着。然后一言不语转头而去。
虽然没有互相告别,没有互道珍重,但是一切深情难舍彼此已交融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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