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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hinelb 于 2010-7-20 06:21 编辑
米尔斯坦是个传奇人物。他少年成才,8 岁就以一曲巴赫的小快板, 让本来不屑一顾的斯托利亚尔斯基大师惊讶的放下了手中正在收拾的行李。他一生在无数次独奏会上演奏着巴赫,一生两次分别为 EMI 和 DG 公司录制全套的巴赫小提琴无伴奏;直到 1986 年他引退乐坛的最后一次独奏会,还是要掷出其中的恰空和小快板 —— 他的职业生涯由此而始,由此而终。或许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 米尔斯坦 隐退后不久就在事故中手臂受伤,从此不能再摸琴,几年后溘然长逝 —— 他为巴赫而生,为巴赫而死。
与1955年版那种有些许杀口的啤酒味道不同的是,1972年版更像加了牛奶的咖啡——顺滑,不再那么犀利,却更有咖啡般苦涩而悠长的回味。我熟悉伏特加般炽烈的亨德尔,葡萄汁般甜美的维瓦尔第;但巴赫的音乐,微苦,让人清醒,而愈发清晰的感觉这种苦涩,从的指尖流淌出来就成为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饮料。这是一位智者秘授给另外一位智者的礼物,而后者把它用耳语告诉我。我不敢谮称智者,不敢妄言自己能参透这耳传心授的玄机——这或许会穷尽我一生的苦思--但我愿意为解读这道密码做面壁的达摩。
事隔13年,米尔斯坦从知命之年即将步入古稀,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再也离不开十八世纪的巴赫;如果巴赫泉下听到他的演奏,也会感悟自己的灵魂在二十世纪再也离不开 米尔斯坦 的诉说;但我(注:指作者)知道我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再也离不开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是什么把跨越三个世纪的我们三人密不可分的缔合到了一起?是不朽的音乐,是不死的爱乐之心,是不甘寂寞的灰色情结。
巴赫在世的时候从不是一个名声显赫的人。他把虔诚的祈祷奉献给上帝,把冷静的思考留给后人; 米尔斯坦 也从未成为天下第一的演奏家,硬技术不比海飞茨,软情调稍逊克莱斯勒;我也从不是聚光灯下的主角,别人很少被我感动,我也很少为人理解。但有巴赫和米尔斯坦这两位共命运的人杰作陪,我此生无憾。
夜深了,窗外,雨后那深灰色的天空,隐约透出一道彩虹。(今天上来,看到这篇文章,写得质朴而实在,通俗易懂也很有共鸣,所以与大家共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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