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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石南根 于 2014-5-12 07:23 编辑
上星期是六天班,每天加班到很晚,有两天离开办公室已是十二点半。两点左右入睡,五点起来溜狗,做上班的准备。人生至此,生不如死。
昨天周六又是大半天的加班,仰首问天,这是为什么?虽然工作近二十年,也承担一定的职责,但是从来不能够如同我的一些同事,在工作中获得人生的快乐。非不敬业也,只是人生的宽广令我无法将生命的全部放到工作上。
昨晚去太庙准备下周一的活动,现场的表演还未准备好,一切乱糟糟的,临时搭建的舞台和看台泛着胶合板刺鼻的味道。上次进这个院子,大约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太庙正殿的彩绘是修复过的,黄色琉璃瓦似乎没有全换。它张狂、灿烂的样子,我很不喜欢。倒是对面的大门,似是未及修葺,仍是古旧的样子,看上去更有味道。正殿建筑的体量太大了,飞檐的比例不可能做得再大些,闹不好会垮下来,因此就没有了唐宋建筑的味道。整体上强调的是庄严恢宏,但是缺乏人性的亲切,也没有向上飞腾的气势。不能算我亲眼见过的古建中的佼佼者。
临时设置的彩灯色彩班斓,加上院落内本已繁多细碎的颜色,造成一种乍乍乎乎、热热闹闹的氛围。也许这就是活动主办者想要的。演员们稀稀拉拉地走台,布景工人出出进进,搬运大大小小的球体和半球体以为装饰。来视察的领导在下属的围绕下指指点点,一群群临时凑在一起的工作组大声地讨论着各种事由。两小时后,在下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把余下的工作交给同事,带着若干人离开了。
出了那中心庭院,入夜的公园里人影寥寥。合抱不过来的古柏、班驳的红墙、散落四下的石件,不远处端门黑漆漆的影子,一下子把人带到另一个世界。走至端门午门间,与同事聊起土木堡之役、庭杖案等等,再沿着宫墙走向东华门,看着稀稀拉拉的雨滴落入筒子河,打碎那几点灯光的倒影,这才仿佛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个二十多年前十分熟悉、十分亲切的世界。
说这么多,同音乐有什么关系呢?
有的。向同事解释为什么我着急走,理由是我年纪大了,不再能忍受长时间的嘈杂。年轻的同事表示理解,虽然他们仍然向往着夜店和迪厅。还有一个原因,恐怕讲出来他们也无法理解。二十多年来,把听音乐当个正经事儿,对音响、诠释、演绎等等越来越挑剔,连带着对身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敏感。比如,最近开车居然也很少听广播了,特别是音乐节目。北京能收到的音乐节目太烂了,本已无趣的音乐作品加上DJ们煞有介事的串词,简直就是污人心耳的垃圾。与其受这污染,不如什么也不听,落个耳根清静,虽然这样开车会很无聊。推之及远,对于各种劣质音乐及其声响,近来似乎愈发地没有宽容心,虽不致惹人嫌地胡乱发表评论,但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推之及更远,由于一直对其他门类的艺术,还有富具传承的事理学说感兴趣,因而对以艺术之名行苟且之事的各种作为,以学说为掩盖追求私利的各类装点,也是愈发不能忍受。每天接触到的数万个汉字字符中,有意义、讲事理的寥寥数行数句而已,余者皆可称信息垃圾也。而我也在不停地制造着类似的垃圾,以之供养自己苟且的生命。朋友说,不要执迷,生活需要圆融,但当圆融的结果是感官与心灵的污浊时,执迷未必不是一件必需的好事。
在听音乐,也只有执迷下去了。一定要把已经听到第10首的朱利亚四重奏的贝多芬四重奏全集全部听完。朱利亚的版本并不受推崇,vegh、busch、alban berg、budapest、italian等等名气更大,我也零星地听过。但手上只有这一套完整地盒装,演奏风格、录音质量整齐划一,从头听到尾,一定对理解贝多芬四重奏有好处,起码是增加一个理解的角度。
进入第十首的最后乐章,大提琴有一小段宣叙调(注: 经R 兄指正,应该是中提琴的一段变奏),平缓地流淌在其他三把提琴断奏(注: 乐谱上是长音,听起来是断奏)之上,仿佛昨晚筒子河边撩动柳枝的清凉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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