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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石南根

505#
发表于 2014-12-18 16:20:29 | 只看该作者
李斯特的匈牙利战曲和贝多芬哲思

(来石兄的地盘参与一下,哈哈~~)

最早听李斯特《匈牙利狂想曲》还是听《白头佬》这张CD,里面的那首乐队版《匈牙利第二狂想曲》非常猛烈,也因此喜欢上《白头佬》这张唱片。对这首李斯特的《匈牙利第二狂想曲》情有独钟,后来又买入这个录音的首版LP,每当器材升级,都要听听这张唱片。

最近在听钢琴版的《匈牙利狂想曲》,是DG齐栋的版本,19首。《匈牙利狂想曲》很多是以匈牙利民歌为主题,表现了匈牙利人狂放豪迈、热情乐观、自由奔放的民族性格。钢琴家齐栋是巴西人,他借助高超的技巧将李斯特这些钢琴作品表现得淋漓尽致和充满匈牙利民族风采,他是《匈牙利狂想曲》的最佳演绎者之一。

齐栋的李斯特《匈牙利狂想曲》充满活力和热情,技巧非常高超。听了之后,我又听了一下贝多芬钢奏,也想对比一下李斯特和贝多芬的钢琴作品。就我个人的喜好,我还是更喜欢贝多芬的钢奏。。。。。。。简单地说,李斯特的钢琴作品更注重技巧性和感情的热情洋溢的表达,而贝多芬具有德国人的哲思,他玩的是思想的深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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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施兄,下个贴子里会呼应一下您的想法:)  发表于 2014-12-20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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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
发表于 2014-12-20 21:26:4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南根 于 2014-12-21 12:23 编辑

      上次到“风城”芝加哥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今天记得清的,一是在HANCOCK大厦92层餐厅吃饭,密歇根湖上的大风吹得大楼轻微摇摆,酒杯里的酒在晃,坐在座位上也小有些晕。另一桩是美国中西部人讥讽纽约客,说真正的美国精神是在中西部,真诚而豪爽。其证明之一就是主人邀请我们吃牛排,牛排大得我只吃得下一半,作为配菜的清水煮菜花是半头的量,作为主食的大土豆足有半斤重,从中间切开,加上奶酪、黄油、火腿等等搅拌着吃,腻得人实在吃不下。

      这次到芝加哥,主人家的牛排个头小多了,但是质量上乘,肉嫩汁多,绝不塞牙。上世纪70年代曾是全球最高建筑的西尔斯大厦如今改名威利斯大厦,105层的观景层增加的玻璃地板的小阳台,站上去可以望见脚下300多米处的汽车,行人已是看不清了。西尔斯大厦是钢筋水泥浇筑的,不像汉考克大厦是钢架结构的,因此不会摇晃。

      主人热情好客,席间邀请芝加哥交响乐团的乐手组成四重奏,表演德沃夏克的“美国”四重奏的第一乐章。这种场合演奏多半不会太精密,但是现场声音的冲击力和细腻感,加上德沃夏克的招牌斯拉夫味道的旋律,还是打动了不少听众,虽然有些人我想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乐曲。更能引发中国客人共鸣的,是四重奏组拉的《情深意长》,这是一首中国曲调与西洋结构及和声有机融合的器乐佳作。中提琴是华人乐手,上海音乐学院毕业的,轮到她拉主旋律时,曲调就中国味道十足。她的白人同事用小提琴、大提琴拉旋律时,有显得生涩、呆板了。由此反过来推理,华人演奏其他民族的乐曲时,是否也会有股特别的味道?

      然而这次最有趣的音乐经历,是在芝加哥这个布鲁斯之乡听一下现场布鲁斯演唱。House of Blues位于当地人都知道的“玉米楼”(建筑形似玉米)下,有专门用于演出的小剧院,也有带舞台的酒吧,每晚请不同的演出团组表演。我们赶上的,是年近六旬的James Armstrong 和他的三位拍档。虽然是插电演出,但乐手调音的仔细劲儿,不逊于调自然发声的乐器。乐声一起,那股疯劲儿就上来了。

      现场演出的十几首曲子,有着一致或相近的风格,但每首节奏型和速度都不一样,音乐效果也千变万化,丰富多样。关键是乐手们的自我陶醉,完全沉浸在乐曲的流转中,加上大量的即兴发挥,瞬间就把听众带入一种摇头晃脑、痴痴如醉的状态。上半场结束时,老兄从舞台上下来,在客人中转了一圈,又滑指和揉弦跟女士们打趣,被奉承者大都享受得很。


      布鲁斯源于黑人草根,基于五声音阶,节奏型相对固定,音乐结构是线型的,现场即兴占很大份量,因此单从乐理上讲并不复杂,也不够先进,远远比不上同时期出现的十二音律,在和声上大大落后于比它古早一点的印象派音乐。但是这种相对简单、浅白的音乐,经过乐手的倾力演奏,便有了极强的感召力和感染力,重复的呼喊,含混的呢哝,突来的呓哽,都成为撞击听众心灵的利器。他并不要求乐手有什么超人的技巧,当然如果有Jimi Hendrix那些的技艺会锦上添花,也不必表达什么复杂的、高尚的理念,更不必十分精准地演奏每一个音符、乐句和段落,重要的是能够营造一种恰当的氛围,让听众沉浸其中,跟随音乐的情绪涨落,忘却现实中的其他。正是因为这些特点,布鲁斯和爵士一样,特别适合现场欣赏。其实听众都不应该算是“欣赏”,而是亲身参与乃至深度卷入了。为什么现场的掌声、插话、杯碟碰撞、桌椅吱扭、喝彩叫好的声音,能够使音乐表现得气氛更浓,大概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虽然以前听过布鲁斯大师的一些录音,但这次现场的直观感受要深刻得多、深入得多。

      用布鲁斯和古典音乐作个对比,与前贴施兄李斯特对比贝多芬,大约有相近之处。在各自的音乐范畴中,布鲁斯、李斯特都有强调直觉、情绪、在场的特点,都不大强调音乐的结构性和哲学性,对于草根人群、处在草根状态下的哲人们会有很强的触动力。而广义上的古典音乐,以及用来对比李斯特的贝多芬,从形式到内容及乐思的渊源就要复杂、深刻得多,仅靠直接的听觉感受,不足以理解其意义,也无法感觉其美妙。因此,确实需要听者有一定的知识和文化积淀。没法说哪种更好,只能说两类(当然细分之下有很多类)音乐各有其存在的条件和必要,市场迄今并未将哪一种完全淘汰掉。从聆听方式上讲,布鲁斯需要更多地主观参与,是一种“进入”式的听法,摇摆身体,喝彩喊好,鼓掌搭话,皆不逾矩,且算作某种贡献。古典音乐则需要冷眼观照,是一种“旁观”式的听法,就算有时心灵已经处于“进入”状态,但形式上演奏者与听者始终是截然分开的。



      老先生与我们攀谈,讲起几年来差点儿到中国演出。我想如果他来了,不会缺少粉丝,语言、音乐形式、文化背景,都不足以构成沟通的障碍。但有些吊诡的可能是,能够在中国听布鲁斯的,应该不会是草根人群。这个人群的特质,原本是适合听一些西方古典音乐或是中国文人音乐的。看看这种错位的音乐对接,也许会是件很有趣的事。

     花20刀买他一张专辑,并不便宜。但有他老人家的签名,还有张合影,还有这一时刻的纪念,算是够本儿了。

      PS: 今天回到北京,听了一下这本录音。老头的声音精细、润滑得多,配器也比现场丰富,还有和声伴唱,整体感觉要温和得多,不如现场那样热情似火。现场vs录音,这是一对天生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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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的效果能媲美现场的,未曾听说过。本来就是两回事,确实也不能求全。 相信音乐的民族性在演绎的过程中尤为突出吧  发表于 2014-12-21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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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发表于 2014-12-24 22:26:5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南根 于 2014-12-24 22:34 编辑



      1987年的圣诞夜,同学们凑堆儿去教堂。高中生了,父母放得开手了,男生女生结伴夜游,也不只是单为看风景。那是一个多么和睦、多么开放、多么有激情的年代啊,也不只是单指青春年少的学生们。

      位于王府井的东堂那时还有围墙圈着,早早院里院外就挤满了人。终于不必天天喊政治口号了,老人们坦然回到自己熟悉的氛围里,年轻人的好奇心前所未有地猛烈增长。东堂外立面是砖砌素色,那时没有彩灯映照,显得有些沉闷。

      于是坐公共汽车奔向位于西什库的北堂。北堂大约新近装修过,穹顶和筋脊都上了颜色,院子里装饰带着小灯泡,漂亮得多。真正的教友早就进了场,外面围了一大群想看热闹的闲人,教友怕乱场,不到十点就关上了大门。

      谁知这反倒惹了麻烦。外面的看客坚持一定要进去,密密地堵在门口,前面的人动不得半步,迟到的教友自然无法进入,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出来。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执事们决定开门,工友拉开门闩,红漆大门就一下了被挤得大开。但不论门开得如何大,如何快,还是赶不上人的脚步急。前排的人一下子被扑倒在地,后面几排的叠罗汉般压了上去,最下面的人根本无法移动。若不是有人大呼,制止后排源源不断的动力,当时会不会生出个”西什库踩踏事件”来,也未可知。

      教堂里面肯定是摩肩接踵了,想看清祭坛上教士们在摆弄什么,必须使劲儿踮脚尖,抻脖子。被挤在侧堂的一个角落里,我们身边是几位老太,因为她们手里拿着圣经或歌本,所以知道老几位是真正的教友。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终于音乐响了起来,背后二楼的唱诗班开始演唱教会歌曲。主教和教士们开始那些俗众看不懂的仪式,有时也走下来,晃动香炉,将香烟洒向人群。那时,我惊奇地看到,那几位老太正跪倒在地,口中随着合唱轻轻地、却是坚定地唱着赞美歌。

      1987年,那可不是大妈们跳广场舞的时代。我那还是头一次看到老太唱歌呢?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田

    困得睡着了,手指按出这么多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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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田”入圣诞梦想!  发表于 2014-12-25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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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ZL

508#
发表于 2014-12-24 23:07:57 | 只看该作者
哈哈,石兄的描述活灵活现,勾起了俺尘封的记忆。这类热闹俺没少看,国内较大的西式教堂大都去过,最怕教徒唱歌了,那是对圣歌的糟践啊:在广州听到的像粤剧,在昆明教堂里唱的是滇剧,在济南那土的掉渣的腔调分明是吕剧,上海的吴侬软语中夹杂着越剧和洋泾浜口音,天津的咵了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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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
发表于 2014-12-25 05:31:34 | 只看该作者
      (接着上上贴)那些老太们蜷缩在角落里,面向祭坛却也不急于望见上面的情形,大概对这套程序已经了然于心了。跟着主教的指令,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和着主教的诵词,在段尾说“阿们”。当音乐响起时,一起唱圣歌。诚如楼上M君所言,老太们的歌声是无法以艺术标准要求的,而且实际上音量很小,看着她们嘴动,只是弱弱地、但持续地发着声。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年妇女在公共场合唱歌。那个年代,年轻人发疯、出洋相,是正常的,是时髦新潮的,是改革社会陈习的,但还是会受到很多的怀疑和批判呢。想想那时候对迪斯科、对牛仔裤、对摇滚乐的社会态度吧,得到广泛容忍也不过刚刚才几年。所以,看到老太们为了心中笃信的主,全然视看客于无物,也无所谓声音的美丑,兀自随性和拍地唱着,还是颇受一番感动的。

      圣歌的曲调很简单,但必定不同于学校里教的正统歌曲,当时瞥见老太手中的歌篇儿,只记得有多于平常的升降音标记,而且教友们只唱主调部分,唱诗班还是有和声的。在那种环境和时刻,满坑满谷的人沉默着、肃立着,高大空旷的穹顶下回响着颂歌,空气中仍弥漫着薰香的残余,不时教士手中的串铃神秘地摇响,就算是一个俗众,一个看客,也会有所触动,有所感动。十二点钟到来,所期待的高潮、欢呼、骚动都没有出现,仪式缓慢地进行着,老太们顺从地念着、唱着,圣诞节就这样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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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歌者的虔诚足以令人动容,无论歌者的文化学识如何,但那份信仰足够了。  发表于 2014-12-25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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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发表于 2014-12-25 21:00:2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南根 于 2014-12-25 21:14 编辑

回复 石南根 的帖子

      两位M兄所云皆有道理。二兄观察此事的时空和心情不同而已。

      昨晚是听着上上楼那套黑胶睡倒在沙发上的。朦胧中一惊醒来,右手无名指竟在L键上流连已久,按照五笔输入法就是那几行“田”了。

      每每听巴赫的声乐作品,都令我惊叹和赞叹。对于巴洛克音乐,尤其是宗教音乐的印象,总是有些均衡、端庄、沉稳,略显单调和古板。可实际上听,不论巴赫哪部受难曲,还是这部圣诞节清唱剧,曲调的丰富性,配器的多样性,结构的复杂性,和声的新颖性,情感的变化性,都令人暗自咂舌。



       其实巴赫的键盘音乐也是如此。上面这张普列特涅夫演奏的Partita No.6,7个乐段的表现差异颇大。曲式是熟悉的咏叹调,库朗、吉格、阿莱芒等舞曲,但通过旋律线、和声、节奏的变化,巴赫将听者从一种状态带入另一种状态,不过只敲几下键的功夫。

      虽然有着宗教音乐的韵味和影子,但这绝不是在讲述神的故事,讲的是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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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
发表于 2014-12-26 22:33:52 | 只看该作者
话说我一直弄不明白:圣诞节又不是新年,为什么要在半夜庆祝呢?难道耶稣是午夜出生的?这种习俗是不是只在中国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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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出生在马厩  发表于 2014-12-26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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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
发表于 2014-12-26 23:15:56 | 只看该作者
[img][/img]回复 Rozinante 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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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3#
发表于 2014-12-26 23:30:19 | 只看该作者
我刚才还真查了一下。按路加福音的说法耶稣是在晚上出生的,但是没有说是午夜12点。平安夜的午夜弥撒一直有,是我少见多怪了。

不过在西方从没见过平安夜12点在外头狂欢的,这应该属于中国特色了。记得几年前看报道说国内某城市市民于平安夜聚集在市中心广场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好像还申请了世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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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找机会狂欢,什么理由都行。是吧。  发表于 2014-12-2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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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发表于 2014-12-31 22:10:51 | 只看该作者
      感谢领导仁慈的安排,今年最后一天晚七点,出差结束回到北京。八点到家,还可以和内人共进2014年最后一顿晚餐。九点打开音响,还可以听一曲李赫特演奏的舒曼和弗兰克。

      舒曼的《幽默曲》,弗兰克的《前奏曲,众赞歌和赋格》,都是好冷门的曲目,《音乐圣经》上都没有专门的词条,维基上也只是短短的介绍。感谢道路畅通。

      录音也是冷门的Monitor公司,黑胶我好像只有这么一张,而且颇有些磨损。但李赫特凭借神奇的造句能力,出色的音色把握,愣是演奏得如诗如画,令人陶醉。单声道唱头也不含糊,透过略微远置的摆麦位置,能够把钢琴的凶猛与飘逸都展现得活灵活现。

      出差路上,可以浅尝柯尔克兹和高棉民族的音乐。不能说是“呕哑嘈杂难为听“,但确实很难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可能是太直白了,高兴就是高兴,郁闷就是郁闷,音乐表现上既不够“拽”,也不够深沉含蓄。不像今晚的李赫特。

      感谢造主仁慈的恩赐,能够徜徉在这一片陌生但丰饶的音乐田野上,看漫上山脊的丛丛小花脚踩露珠,头顶阳光,在微风中俯仰、摇摆、绽放。汨汨的溪流隐身在齐腰高的蒿草中,打着轻盈的旋子,默默地诵读着飞奔的流云,嬗变的霞光,熹微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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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发表于 2015-1-1 10:08:1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南根 于 2015-1-1 15:16 编辑



      新年第一天,第一次比较认真地听尤第娜。

      俄罗斯文化地区(很多大师不是来自今天政治地理上的俄罗斯)出产时代怪杰,而经过时间的沉淀,他们的“怪”又被人们接受成为历史上的某种定式。从斯大林到普京,从普希金到帕斯捷尔纳克,从列维坦到康定斯基,从穆索尔斯基到索夫朗尼斯基,盖莫如是。尤第娜是又一例。

      他与斯大林之间的稗史趣事,现在看起来是不过是她钢琴录音的一个注脚,是佐兴的小菜而已,但几乎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与当权者折冲的影子。作为音乐大才,她独特的琴音深获斯大林青睐,政治怪杰与音乐怪杰之间心有灵犀,并不奇怪。以致于苏联文化管理界的马屁精们深夜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赶录一张斯大林喜欢的莫扎特钢琴协奏曲,把唯一的拷贝献给领袖。

      但这位女杨修真是视权力如粪土,自顾过她是波希米亚小日子,哪管克里姆林宫的帝国梦和文化统御。把斯大林奖的奖金献与教会,专门用于”为斯大林赎罪“,还时不时地与违政者混迹一处,搞搞读诗诵文这些小调调,就是不让恩主心里舒坦。被禁演禁教也无所谓。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遥想她身后仍能得到如此多爱乐者的膜拜,还是她真地只是个罗斯特罗波维奇所说的”圣愚“,闷头做自己的事,不管身边发生了什么。老罗此话有褒有贬吧,他说尤氏拮据时毫不犹豫地开口借钱,借了不还也就罢了,她回手就发给了音乐学院的穷学生们。

      对她的演奏,第一深刻的印象是触键。俄人的触键都个性十足,吉利尔斯像岩石,霍洛维兹是变色龙,李赫特刚中带韧,而尤第娜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颗粒感极强,没有一丝多愁善感。与触键相匹配的是她的造句,流畅而直白,简洁而有力。无怪乎李赫特说,尤第娜弹舒柏特不是舒伯特,弹肖邦不是肖邦,弹出来的只是尤第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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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迪娜确实太有个性了,虽说不见得每人都会喜欢她的演绎,但她绝对是个意志坚定、触健敏锐的钢琴家。  发表于 2015-1-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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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
发表于 2015-1-1 15:16:3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南根 于 2015-1-4 21:07 编辑

      不知道尤第娜的钢琴演奏风格能否以“简洁”二字概之,但受隔壁瘦马兄的贴子启发,拿出又一“简洁”大师托斯卡尼尼的录音,就是马兄推荐的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

      因为曾经在十分复杂的心境下感受过此曲现场的震撼,至今对它总是心存挂念,有些段落和乐句时常泛浮于耳畔。

      以前记录过听富特文格勒战时录音的感想,这次再听同时代另一诠释风格领袖的演绎,只能说句大俗话:勃拉姆斯好伟大。



      托氏没有富氏那样的节奏变化,而且在马兄喜欢的第四乐章里,富氏加速的地方,托氏依旧沉稳地行进,以庄严、厚重替代激悦和奔涌向前的动感。

      托氏的演绎并不缺少激情。就像保罗-克利或马克-罗斯科,托氏用清晰的断句和饱满的和声搭建起一个个音乐色块,铺筑成一幅气势恢弘、色彩斑斓的音乐图画。而富氏仿佛傅山或王铎的“一笔书”,连绵不绝,跌宕起伏,以一种线性结构展现音乐的能量和动力,令听者欲罢不能。听托氏,人作远观状,感叹作品的丰富内涵和生动描绘;听富氏,人被卷在音乐里,常常忘记观察,随着音乐盲目地走下去。

     更偏爱谁?更需要谁?取决于心情、境遇、个性、修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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