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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和朋友聊天,说正常人群中有10-15%的人是精神病。洁癖是,强迫症是,路怒是,焦虑是,等等。只不过有些人言谈行为妨害到他人,才不得不迫其就医,甚至限制行动自由。
当时就想张口问,发烧友是不是精神病?想来那位老兄知道我的嗜好,一定会夸张百倍地来打击我,于是三缄其口,没给他损我的机会。
为了可爱的小狗子,今年休假又去了草原,让他放开腿狂奔。前年他只有一岁,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下了车便一溜烟没了影儿。今年老成多了,虽然改不了哈士奇探索未知的本性,经常被田野里的新鲜事儿吸引过去,但总还是惦念着主人,离得远了便急急地赶上来,生怕在草原上落了单。
小狗子对牛群感兴趣,十分贱格地去招惹一头又一头悠闲地卧刍着的老牛、小牛。终于有一遭,犯了众怒,约摸二三十只围将上去,驱赶并追逐他。狗儿看样子是害怕了,围着我转来转去,希望我阻挡牛群的攻势,害得我一阵心慌。那些家伙每个比我壮十倍不止,有的还有一对利角,而我只有手里的相机,凭什么同他们搏斗,保护我的小狗?狗儿看出这招不好使,便一路奔向我们的汽车,有十几头牛竟一路跟过去,围着车堵截他。狗没办法,钻到低矮的车下,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好在牛头实在是大,挤不到车下去,奈他不得。我直怕他们商量好,一起使劲儿,把车子掀翻。这一幕被不远处另一车的游客看了笑话。本来牛群追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大呼小叫地想钻进自家车中躲避。及至发现牛儿们目标单一,意不在池鱼,便下了车观赏牛狗大战,还一个劲儿地起哄,嘲弄本已惊恐万分的小狗。好在牛们总是对人友善的,我和妻过去开车救狗,他们并未过份纠缠,兀自寻个地界咀嚼快乐的时光去了。可怜的小狗子,随后急喘了许久,晚上睡觉时还少有地作梦,四肢刨动,鼻子里哼哼叽叽,一副着急又委屈的样子。
有这样的一幕,这个假期就一定是快乐的了。何况还有回家后的一两个晚上,可以不担心单位打来电话,安心静气地听音乐、吹空调、喝啤酒。
从北京到达里诺尔湖畔,至少要开八九个小时车。实际上去程、返程都用了差不多一整天时间。我和妻竟然谁都没想听音乐,就这样在马达、胎噪和风声中,平心静气地开完这往返将近1500公里的车程。
妻听音乐不像我那般“作”,但时间长了也很在行,手机里存着大无和古德堡,夜深人静时在郊区的农舍外、星空下、树丛旁,会放一段增添意境。我们的车载MP3里有几百首各色音乐,我平时最喜欢在回家路上听叶少兰的《小宴》,接续是杨宝森的《文昭关》,得意英雄VS失意英雄,两位大艺术家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如果与妻同行,最好京剧不超过一段,多放点Louis Armstrong, Sting, Nat King Cole什么的。为人夫久,亦不可得意忘形,或搞霸权主义。要心甘情愿地被霸权才好。
此一行,也许是阳光太明媚,也许是草原太辽阔,也许是野风太清凉,也许是羊肉吃多了太撑得慌,MP3没能派上用场。其实,我俩心里都明白,平时在北京开车听音乐,更多是为了消磨时光和斗志,也是为了治疗我的路怒症。那不能算是听音乐。如果仅用车载MP3来判断作品或演绎的优劣,会犯许许多多的错误,丧失许许多多触及美好的机会。如果已经被诸多的美好所包围,就没必要要求那些不纯粹、不达标、不求真的准美好出现了。
所幸,没有音乐,也并没有犯困,即使是在几段夜行期间。
这会子在家,吹着空调,喝着久违的比利时黑啤酒,听着唱针下RICCI在LONDON录下的炫技小品,看着累得半死的狗子在乐声中呼呼大睡,那才是。。。。。。
只是回想起那位老兄的话,我们听音乐这般地矫情,是不是也是一种精神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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